第一百三十八回 秘密

    “云无月！”

    云无烟一脚连门带梁踢了个碎，云无月的确在里面，其他五个姑娘自然也在，一个不拉。

    但事实却不像她想的那样。云无月衣着整齐，手拿古埙，双腮微红，其他几个美人手中则各有一样乐器，想来刚奏完一曲。

    “师姐来的不是时候啊。”

    “不是时候？那什么时候算是时候？曲子奏完了，该让这几个姑娘为你解衣宽带了吧。”云无烟道。

    云无月看了看身边的众美人，闪过一丝微笑，却又在瞬间强忍住，“师姐应该是累了，天色也不早了，该休息了。”

    显然盛怒之下的云无烟没有注意到这一幕，“哦？师父在找你，你若不想再像上回那样吃板子的话，就跟上来。”

    云无烟一路小跑而出，跑一段又回头张望云无月是否跟了上来，但可惜的是直到回到自己的客栈，她却连个鬼影都没见到，遇到江湖好友也不再打招呼了，遇到浑身褴褛的丐帮混混也不再破口大骂了，连洗漱都不愿了，躲进被窝就开始啜泣起来。

    云无月见云无烟小跑出去后丝毫没有要去追的意思，反而同在座的几个美女面面相觑地笑了起来，好像有着小孩子般的秘密。

    “这声音。是之前那个花火细雨楼的少年。”楚歌儿从楚天峰的怀中突醒过来，走到古琴边，轻抚着琴弦。

    楚天峰揉着惺忪的睡眼，道：“凡曲怎可与你的天外之音相比。”

    楚歌儿呆呆地望着琴，突然道：“你说乐器间会不会有灵魂，他们在前世是好友，爱人，但却分开了，如今久别重逢，我能感受到这琴的高兴。”

    楚天峰也下了床，从身后搂住了楚歌儿，道：“你一定是太累了才会胡思乱想，若是太累了，我们这就走，这原也是个虚名。”

    楚歌儿却道：“你难道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楚天峰道：“自然没忘，我要许你名分，让全天下的人都无可置喙于你。”

    楚歌儿笑着靠在了楚天峰的怀里，眼神有些恐慌，道：“哥哥，我怕，从离开北边我就一直心跳的很快。”

    楚天峰继续安慰着楚歌儿道：“你从没出过远门，许是想家了，别多想了，咱们休息吧。”

    楚歌儿点了点头，却丝毫未减去眼中恐惧，“但愿如此吧。”

    无论你是醉还是醒，尘世依旧在那里；无论你期望还是抗拒，四季依旧轮转，晨昏依旧准时交替。

    鹰羽为剑，雨落如麻；烈日残影，草木不惊。

    百里飞絮原以为楚天峰两手空空，使的是一套手脚拳法的功夫，却没想到楚天峰以羽翎作剑，向着全方位猛攻。纵然是他巧用残影，手肘处仍被击中了两次。

    他心想，一人身上总不会像鸟一样有用不完的羽毛，待他用完了，自己再可寻机而攻；怎料他双手做势，竟将满地的羽翎又一次吸到了自己衣上，随着一声高喊，全身的羽毛又一次满炸开来，这次，他被击中了四处，扎进了皮肉当中。

    楚天峰道：“你只会逃？”

    百里飞絮道：“我还会追！”

    只见百里飞絮趁其说话之际，迅速窜到他身后，以身前残影为饵，朝其腰部一击。这不打不知道，一打却正遭了楚天峰的道。如今百里飞絮的手上就像被刺猬蛰了一般，扎满了翎羽。

    百里飞絮道：“你到底是什么东西？鸟不像鸟，刺猬不像刺猬的。”

    楚天峰从怀中扔出一瓶金创药抛到地上，道：“你现在投降还来得及，我无意伤人。”

    百里飞絮自然不甘，道：“无论你是刺猬还是公鸡，我都要把你打成虫！”

    倒挂金钩人如钟，巧避翎羽人如梭。

    刀剑难攻拳益艰，耐寻罩门海底针。

    “是你输了，承让。”楚天峰头也不回地走下了台，台上只有一只被插满了毛的失意公鸡。

    “他没把师哥放在眼里，就是没有把我们少林院放在眼里！”李红玉拍案而起。

    水善大师见状面不改色，道：“坐下。”

    百里飞絮怏怏而归，头也不敢抬起，看谁都像是在嘲讽自己。

    “如何？”水善大师问道。

    “败了。师父，徒儿无用，给师父丢脸了。”

    水善大师道：“你且抬头。”

    百里飞絮看着众人的背影，一片黑色的浪潮。

    水善大师道：“有人在看你？”

    百里飞絮更失落了，道：“连师父也觉得我会输。”

    水善大师道：“你且在看看那边。”

    百里飞絮朝其所指望去，赌桌上二者各自一半。

    水善大师点了点头道：“你知道大家为何知道你会输还压你胜吗？”

    百里飞絮摇摇头。

    水善大师道：“有时颜面这东西，需要天下第一这个名头来打点，有时，却全然不需。玉儿，你可知其中缘由？”

    李红玉道：“我少林院原就不以武学来争名气，这些压我们胜的江湖人士，都是压给别人看的，师父常步粮施粥，他们明知道会输还压了我们，其他人也自然知道压我们的必然输钱，但他们拥有了贤名，江湖有些门派之人，比起天下第一，更需要这样的贤名。”

    水善大师喜上眉梢，道：“善哉善哉。”

    那一边，赌桌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大把地收着钱。

    李红玉跑过去揪住了他的衣被道：“好小子，你竟然不赌我们赢？”

    云无月道：“明知道能稳赚的钱，谁不去赚，总有些蠢货和钱过不去。”

    李红玉道：“你！”

    云无月道：“大不了下次我上擂台的时候，你也赌对面好了；不过那时我一定会赌自己胜，而我一定还会赢钱。”

    水善大师和范神仙皆笑起来，只有云无烟板着个臭脸，就当云无月不存在一样。

    江水无心溺归燕，三拳两掌主乾坤。

    江无心赢得很轻松，早早地回了客栈，顺路还找了云无烟的麻烦。

    “孙教主，老身方才见圣女大人和武当那小子比试时，那小子的贼手碰到了我们圣女的身体。不知教主如何打算？”

    孙落英道：“此人必须死。只是武当也属大派，一方割据，此事必须做的无声无息不让人察觉才行。”

    “这个容易，老身这就去办。”

    云无月在客栈中喝着小酒，全然没把夜晚的比试放在眼里，如今他的眼里只有手中的古埙，和那几个各持乐器的美人。

    “公子听说了吗？就在方才武当掌门的独子武归燕突然暴死了，尸身已经被武当的人偷偷运了回去。”

    云无月道：“武当偷偷做的事情，姑娘又怎知道？”

    美人道：“女人的心如海底针，耳朵更是通风耳。”

    云无月道：“看来女人有时也很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