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想起母亲

    她轻轻摇头：“不必，歇息片刻便好。“

    他犹豫片刻，伸出手想为她揉腹。沈清芙慌忙躲开：“不用揉，我自己按着便可。“

    萧远峰的手停在半空，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名状的情绪。

    正在此时，柔娘和萧南星匆匆赶来。

    “清芙啊，怎地突然腹痛？“柔娘焦急地问道。

    沈清芙虚弱地回答：“忽然就疼了。“

    柔娘坐到床边，轻轻按摩着她的腹部。“可有碰什么凉的东西？“

    沈清芙刚要开口，萧远峰抢先道：“河边洗衣。“

    柔娘脸色骤变，怒斥道：

    “你怎能让她碰冷水！“她站起身，气愤地拍打着儿子。“你就是这般呵护娘子的？“

    萧远峰默默承受着，不发一言。

    沈清芙看不下去，虚弱地说：“娘，不怪夫君，是我自己去的。“

    柔娘叹了口气，握着沈清芙的手：“傻孩子，月事期间最要紧的便是保暖。“

    沈清芙心中一暖，眼眶微微湿润。柔娘吩咐萧南星萧南辰去拿汤婆子，又叫萧远峰烧热水。

    屋内一时忙碌起来，沈清芙感受到了久违的关怀。

    不多时，萧南星抱着汤婆子进来，萧北辰也跟着过来。

    “嫂嫂，水刚烧开，很烫。“

    萧北辰看着姐姐将汤婆子搁到嫂嫂的肚子上，“嫂嫂是怕冷么？“

    柔娘轻声道：“你莫问，先出去。“

    沈清芙想起现代第一次来例假时，母亲也是这般照顾她，眼眶不禁湿润。

    萧南星悄悄对母亲说：“娘，嫂嫂哭了。“

    柔娘闻言，将沈清芙搂进怀里：“怎么哭了，可是难受？“

    泪水在面颊上滑落，沈清芙的嗓音有些哽咽：

    “我想，若在亲生母亲身旁，她大概也会与娘一般教我。“

    柔娘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道：“可怜的闺女。“

    沈清芙又想起了原身曾经历过的片段。

    每每见弟弟妹妹与父母亲昵，她就像个局外人，只能远远看着。

    小时候，母亲宠溺地抱着弟弟妹妹，她也想被抱，遂张开手臂。

    没想到母亲直起身，说教般道：“你是姐姐，不可撒娇。“

    那时她以为身为姐姐大抵就是如此，要做好弟妹的表率。

    哪里想到堂姐沈玉瑾就可以随时在其母怀里，肆意撒娇。

    此后她只远远看着他们亲密，父母好似觉得亏欠她，遂给她许多银钱。

    直至错嫁后，她才得知她并非沈家亲女。那原身的亲生父母去哪儿了？

    沈清芙含泪问：“娘，您说是不是我的亲生父母不要我了？“

    柔娘摸着她的小脸：“孩子，没有父母会真的舍弃自己的骨肉。“

    沈清芙靠到柔娘肩头：

    “娘，您说我还能找到亲生父母吗？“

    她想知道，她在这个世上的根在哪。更想问问他们为何不要原身。

    柔娘轻抚她的发丝：“总有一天会的，孩子。“

    萧远峰站在房门外，神色复杂。屋内传来沈清芙低低的啜泣声，柔娘柔声安慰着。

    他轻叹一声，正欲推门而入，却听见沈清芙断断续续的话语。

    “娘，我...我想找到我的亲生父母。“

    萧远峰的手顿在门框上，目光微沉。正要推门而入时，忽听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他转身，只见萧北辰气喘吁吁地跑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

    “哥！“萧北辰一把抓住萧远峰的袖子，

    “有人在村里散布谣言，说你教不好书，还说我是个傻子！“

    萧远峰眉头一皱，目光落在那个陌生少年身上：“这位是？“

    “我叫阿勇，“

    少年往后退了半步，声音有些发颤，“是我听到的消息，秦家人在背地里说你们坏话。“

    萧远峰神色微凛，正要开口询问详情，屋内的柔娘却忽然推门而出。

    “怎么回事？“柔娘看着院中三人，目光在阿勇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萧北辰急急开口：“娘，秦家人在村里说哥哥教不好书，还说我会发疯伤人！“

    柔娘闻言脸色一变，转头摸索着萧远峰的方向：“这..这可如何是好？“

    萧远峰赶紧托起母亲，沉吟片刻，转向阿勇：“你可知道他们为何要这么说？“

    阿勇搓了搓手，目光闪烁：“我...我只是听说，他们想让自家儿子当夫子，所以...“

    话音未落，沈清芙已从屋内走出。她面色苍白，却强撑着露出一抹笑容：“原来如此。“

    萧远峰看向妻子，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清芙，“萧远峰轻声唤道，“不必担心，我会处理好这件事。“

    沈清芙点点头，目光却不经意间落在阿勇身上。她忽然问道：

    “这位小哥，你叫阿勇是吗？“

    阿勇怯生生地点头。

    沈清芙目光柔和了几分：“你看起来饿了，要不要进屋吃点东西？“

    阿勇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却又犹豫地看向萧远峰。

    萧远峰微微颔首：“进来吧。“

    一行人进了屋，柔娘很快端来了些许糕点和茶水。阿勇小心翼翼地接过，狼吞虎咽起来。

    沈清芙看着阿勇，忽然问道：“你家中还有何人？“

    阿勇咽下口中食物，低声道：“就我一个人。“

    屋内一时寂静。柔娘叹了口气，对萧远峰道：

    “这孩子我知道，当年他娘跟人跑了，他爹整日酗酒。后来我们搬到县城，就再没听说过他们家的事了。“

    萧北辰插嘴道：“阿勇说他刚从外婆家回来，其实是被赶回来的。“

    沈清芙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看向萧远峰，轻声道：

    “夫君，不如让阿勇在我们家住一晚如何？“

    萧远峰略一思索，点头应允。

    阿勇惊讶地抬头，眼中闪烁着泪光：“真的可以吗？“

    柔娘笑道：“当然可以，你就跟北辰一起住吧。“

    萧北辰兴奋地拍手：“太好了！阿勇，我们以后就是兄弟了！“

    看着眼前其乐融融的一幕，沈清芙心中五味杂陈。

    萧远峰察觉到妻子的情绪变化，轻轻握住她的手。

    “清芙，“他低声道，“无论发生什么，你永远都是我们家的一员。“

    沈清芙眼中闪过一丝泪光，却很快将它压了下去。

    “夫君，“她轻声道，“秦家的事...“

    萧远峰神色一肃：“我会去找里正说清楚。秦家如此行径，实在有辱斯文。“

    柔娘担忧道：“远峰，你要小心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