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是为了他?

    苏沐雨心头一暖，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扫向一旁的软榻。沈苏恒正半倚在那里，手中的茶盏纹丝未动，眼神警惕地在二人之间来回打量。

    “故人相见，我们就不打扰了。“苏望舟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拉着沈苏恒就要离开。

    沈苏恒显然不愿意走，挣扎着想说什么，却被苏望舟一个眼神制止。待二人离开，房间内的气氛反而更加凝重。

    “你怎么来了？“苏沐雨在司空翊对面坐下，强迫自己冷静。

    司空翊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的动作，“想你了，就来看看。“

    这句话让苏沐雨心头一颤，她低下头掩饰自己泛红的脸颊，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事情...进展得如何？“她转移话题，声音却不自觉地放轻。

    司空翊向前倾身，压低声音道：“已经找到了足够的证据，只是还缺一个合适的时机。那些人比我们想象的要谨慎得多。“

    苏沐雨正要说话，门突然被推开，发出一声刺耳的响动。苏望舟阴沉着脸大步走进来，反手将门锁上。

    “大哥？“苏沐雨惊讶地看着他。

    苏望舟的脸色从未如此难看过，他大步走到二人面前坐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你们刚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

    苏沐雨心头一紧，下意识看向司空翊。后者神色如常，只是坐直了身子。

    “大哥，这件事...“

    “我只问你一句，“苏望舟打断她的话，“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要做什么？“

    屋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苏沐雨深吸一口气，坚定地点头，“是，我知道。“

    苏望舟猛地站起身，茶盏被他一掌拍得粉碎。“你可知道这件事有多危险？那些人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知情者？“他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你以为你在做什么？玩家家酒吗？“

    “大哥！“苏沐雨也站了起来，“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你清楚什么？“苏望舟冷笑一声，“你以为找到证据就能扳倒那些人？你以为...“

    “苏兄。“司空翊突然开口，声音沉稳，“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这件事，我不会让雨儿涉险。“

    苏望舟转向他，眼中怒火更盛：“你凭什么保证？就凭你一个小小的...“

    “因为我已经找到了当年的真相。“司空翊打断他的话，“包括令尊的死因。“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得苏望舟踉跄后退半步。苏沐雨也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司空翊。

    “你说什么？“苏望舟的声音嘶哑。

    司空翊从怀中取出一封信，“这是当年参与此事的一位官员留下的遗书。他在临终前将真相告诉了我。“

    苏望舟颤抖着接过信，拆开的瞬间，一滴泪悄然滑落。

    苏沐雨站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兄长第一次在外人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她知道，父亲的死一直是苏望舟心中最大的痛。

    “所以，这就是你一直在调查的事？“苏望舟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

    司空翊点头：“不只是为了给令尊伸冤，更是为了阻止那些人继续为非作歹。“

    苏望舟沉默良久，终于抬起头：“你需要我做什么？“

    “大哥！“苏沐雨惊呼。

    “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我不可能袖手旁观。“苏望舟的眼神重新变得坚定，“况且，这也是为父报仇的最好机会。“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春丫头在门外惊慌地喊道：“姑娘！不好了！衙门的人来了！“

    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苏望舟快步走到窗边，掀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脸色更加难看：“至少有二十个官差，看样子是冲着这里来的。“

    “他们动作比我预料的要快。“司空翊皱眉，“看来是有人走漏了风声。“

    苏沐雨心跳加速，但声音依然平稳：“后院有条密道，可以直通城外。“

    “不行。“苏望舟断然拒绝，“一旦你们逃走，苏雨华裳阁就会成为他们的眼中钉。到时候...“

    “所以我不会走。“司空翊突然说道。

    苏沐雨猛地转头看他：“你疯了？“

    司空翊却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放心，我自有打算。苏兄，请你带雨儿从密道离开，我会处理这里的事。“

    “不行！“苏沐雨抓住他的衣袖，“你一个人怎么...“

    司空翊轻轻握住她的手：“相信我，好吗？“

    楼下的喧哗声越来越近，时间已经不多了。

    苏望舟看了司空翊一眼，突然说道：“我相信你。“

    不等苏沐雨反应，他已经拉着她向后门走去。苏沐雨挣扎着回头，只见司空翊依然站在原地，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

    “等我。“他无声地说。

    苏沐雨眼眶发热，泪水在眼中打转。

    苏望舟的目光落在苏沐雨身上，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窗外的暮色渐浓，屋内的烛火摇曳，在他俊朗的面容上投下明暗不定的光影。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沙哑：“你来玉帝都，四处奔波做生意，就是为了他？“话语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

    苏沐雨抬眸看向兄长，神色坦然。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杯中的茶水早已凉透：“不全是。做生意是我自己的选择，只是...留在玉帝都确实有他的原因。“

    这句话像一把利刃，狠狠刺进苏望舟的心里。他紧抿着唇，目光不自觉地瞥向一旁的司空翊。那人正用炽热的眼神注视着苏沐雨，仿佛她就是这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屋内的气氛愈发凝重，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苏望舟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叩击，发出规律的声响。

    一股无名火突然窜上心头，苏望舟猛地站起身来，椅子在地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我明白了。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话音未落，人已大步离去，留下一室寂静。

    苏沐雨看着兄长的背影，心中泛起一阵酸涩。她知道，有些事情解释得再多也是徒劳。手中的茶杯已经冷透，她却浑然不觉。

    转头看向司空翊时，对上了那双灼热的眼眸。她轻哼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嗔怪：“看什么看？大哥都松口了，后面的事情你自己处理。“

    司空翊郑重地点头，眼中满是感激。他深知苏望舟的态度转变，全是看在苏沐雨的面子上。手指不自觉地握紧又松开，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说，却最终化作一声轻叹。

    为避人耳目，司空翊很快从后门离开了苏雨华裳阁。

    苏沐雨站在窗前，望着渐暗的天色，思绪纷乱。她知道兄长一直以来对她都是百般呵护，这次的事情必定让他心中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