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您，认识提莫吗？

    这是一间光线阴暗的屋子，墙壁四周杂乱的摆放着一些床椅家具。

    大门的对面有一排墙柜，上面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

    里面装着的东西也是千奇百怪，有粉末、干草、液体以及一些不知名生物的脏器肢节。

    空气中充斥着浓重的药味和莫名的腥臭，配上斑驳的墙壁，让这里看起来像恐怖屋多于像医馆。

    从环境中就可以看出，这家医馆的生意并不好。

    因为位置靠在屠宰码头的边缘，所以决定了它的主要客户群体都是来自码头的搬运工人。

    这样的工人基本都是处在比尔吉沃特最底层的苦力，口袋里几乎看不到一枚银海蛇，有个小病小痛也大多自己扛扛就过去了。

    ......

    在屋子右侧的破旧木桌上，正坐着一个老人。

    从面相上看，他的年纪应该已经不小，但是却像一个贪玩小孩，有凳子却偏要坐在桌子上，此时正百无聊赖的玩着手指。

    “这该死的天气！”略带苍老的声线在屋内响起，语气却充斥着与声线不符的跳脱，“本来就没什么生意，现在就更没人上门了。”

    “哎，还是关门去睡觉吧~这样的天气睡觉也是美滋滋。”说着，老人动作敏捷的从桌上跳下，向大门走去。

    这时我们可以发现，他的身高与木桌基本平齐，大概只有不到一米的样子。

    “叮铃铃~”一阵门铃声响起，随即大门被推开。

    暴虐的海风夹杂着湿润的空气卷进屋里，让浑浊的空气出现一丝清新。

    老人站定在门口，抬头看向了走进来的客人。

    ......

    “咦~没有人吗？”牧志走进医馆，没有看到人，疑惑的叫道。

    正准备开口询问的老人，顿时一脸黑线的僵在原地，心里开始了某种剧烈的活动。

    “门明明没锁啊，怎么会没有人呐？”牧志边打量四周边自言自语着。

    看着快要踢到自己的客人，老人终于按耐不住的说道：“我在这里！”，语气中充满了无奈。

    突兀的声音把牧志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低头看去。

    一个矮小的老人正在距离自己不到半米的地方，仰头看着自己，眼神中满是怨念。

    “啊~不好意思，刚才没有看见您。”一丝尴尬的表情出现在牧志脸上，同时身体下蹲对着老人说道。

    他是一个有礼貌的好孩子，怎么可以居高临下的和人谈话呐，而且对方还是一个老人。

    只是下蹲之后，牧志无语的发现，自己还是比老人高出了一截。

    ‘七十厘米，不能再多了。’下意识估量了一下老人的身高，然后开始仔细打量起对方来。

    老人的上身正穿着一件比尔吉沃特常见的贴身布袍，下身是一条略显肥大肥的收脚裤，衣服的做工也相当精巧。

    虽然这里的生意不太好，但再怎么说医生也很难穷困潦倒，无论在哪个世界都一样。

    老人的四肢有些短小，身体和脑袋偏大，这样的体型如果放在在常人身上，一定会让人觉得扭曲丑陋。

    但是在老人身上，却显得无比协调、自然。

    ‘这应该不是人吧。’牧志怪异的想着，‘难道是，约德尔人？’

    不知为何，一个头顶绿帽、爱种蘑菇的直立小浣熊，很突兀的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

    “没关系的客人。”看着牧志下蹲的动作，老人怨念的表情变得缓和，“我是这里的医师-提特，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

    牧志撩开自己的兜帽，偏头指向耳朵，然后苦笑着说道：“诺~你看它还有救吗？”

    见状，老提特踮起小脚，揪住了他的耳朵开始仔细查看。

    那粗糙的小手粗暴的蹭过伤口，让牧志一阵龇牙咧嘴。

    ‘这老头肯定是在公报私仇！’牧志心里暗自骂骂咧咧，身体却诚实的向前微倾，好让老提特揪的更顺手。

    再凶悍的人，落在医生手里的时候也会变成乖宝宝吧！

    何况，牧志本来就是一个乖宝宝~

    “这是枪伤吧？”摆弄了一阵后，提特医师面带笑意的问道。

    “没错。”看到老头憋笑的表情，牧志一阵气闷，却也无处发作，只能闷闷的点头。

    “真是好运的小子！”满足了自己的报复心理后，提特医师也正色道：“耳垂受损严重，几乎完全消失，耳廓没有损伤，而且伤口处被子弹灼伤，流血基本也已经止住了。”

    “你这点伤根本就不用看医师好吧？自己拿点药膏摸一下，用不了两天就结痂了。”老提特又一阵气苦，这点伤势完全没有油水啊~

    听到老提特的话，牧志心里暗松了一口气，讪笑道：“那，您看这耳垂还能长出来吗？”

    虽然伤势很轻，但少了一个耳垂还是很影响颜值的。

    这一点牧志尤为看重，毕竟系统都说了，除了这张帅气的脸，他啥也不是。

    老提特白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向墙柜走去，边走边说道：“完全恢复可能性不大，我可以给你开点活血生肌的药，应该能让它再长出来点，不太那么影响美观。”

    “不影响美观就行，谢谢医师。”牧志雀跃的说道。

    “好看又不能当饭吃。”老提特暗自嘟囔了一句，然后又大声说道：“去后边水池洗洗伤口，然后我给你上点创伤药，这样会好的更快。”

    牧志应了一声，站起身向后面走去。

    ......

    片刻后，牧志从后面走了出来，脸上的血迹已经清洗干净，清秀的面容上带着些许失血的苍白。

    此时提特老提特正在墙柜前调配着药剂，看到他走出来，便挥了挥手让他找地方坐。

    牧志踱步走到木桌后坐下，看着像企鹅一样的老提特在那上蹿下跳的忙碌，眼神中不禁浮出一丝莞尔。

    不看脸的话，倒是还挺可爱的，闲下来的牧志开始胡思乱想。

    约德尔人故乡是一座叫班德尔的城市。

    据说这座城市并不存在于现实，而是处在一个超越了物质领域的魔幻世界，很少有凡人可以找到进入的方法。

    如果不是现实中可以看到约德尔人，人们甚至都会觉得它只是一个传说。

    偶尔也会有人声称自己进入过，但是他们描述出来的班德尔城也都不尽相同。

    生活在班德尔的约德尔人，基本都身高不过一米，而且也没有统一的种族特征；他们有的像人类，有的似精灵，更有的直接就是动物。

    但他们都有着超高的智慧，也有着独属于班德尔的文化传统。

    而且，他们的寿命很悠久，心性却异常的纯善，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坚守和信仰，像一群爱较真的老小孩。

    跟他们在一起，你也完全不用担心背叛，因为他们把伙伴和誓言看的比生命还重。

    想到这里，牧志慢慢收回了思绪，喃喃道：“这应该是符文之地唯一无害的种族了吧！”

    当然，了解这些的牧志肯定不会觉得这个和善的种族软弱可欺，虽然在游戏里都像个混子一样，但在背景世界中，他们每一个都有着自己独特的能力，其中厉害的甚至能硬钢半神。

    恩，你好我好大家好~这才是跟约德尔相处的正确打开方式。

    ......

    “哒哒~~”脚步声响起，把牧志从沉思中彻底惊醒过来。

    抬头看去，老提特手里拿着两个小药包，已经站在木桌前方。

    只见他垫脚将药包放到木桌内侧，然后双手抓住边缘，一个纵越便灵巧的翻上了桌面。

    “喂~把耳朵伸过来，我给你上药。”盘坐在桌面上，老提特拿起一个药包后说道。

    牧志依言偏头侧身，嘴里同时问道：“您是约德尔人吗？”

    老提特的整理药包的手随之一顿，然后谨慎的说道：“我确实是约德尔人，但是我是不会带你去班德尔城的，那里没有你们人类需要的东西。”

    看来人类对那个传说之地的好奇，曾经伤害过这个老约德尔人啊。

    牧志苦笑一声，然后解释道：“放心，我并不想去班德尔城，也无意伤害你，我只是想问一下......您认识提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