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我辣么大一具尸体呐？

    青灰色的暗淡虚影从岳哥身后浮现，然后化作一道深色的旋风环绕在其身上。

    岳哥衣衫涌动，感觉自己的身体也变得轻盈起来。他轻轻跳了两下，感受着自己的变化，眼睛却死死的盯着烬，从来没有离开。

    烬慢斯条理的给手枪装弹，一切都好像有条不紊，但是他凝重的表情以及盯着岳哥的眼睛，都透露出了他此刻并不平静。

    “纸片人，就应该好好待在纸上。”岳哥说道，随后便身体微伏，如猎豹向烬冲去。

    岳哥的速度太快了，甚至在原地留下了幻影，久久不散。

    烬也在同一时间扣动扳机，子弹如闪电划过，径直射向岳哥的脑袋。

    但是此刻子弹的轨迹在岳哥眼中清晰可见，虽然烬的子弹比常规的速度要快很多，但是残影之凯贾显然也不是只提高了岳哥的移动速度，同时也提高了他的敏捷和神经反应。

    子弹临近，只见岳哥把长刀竖起，刀锋放在了子弹轨道上。“叮”的一声脆响，子弹撞击在刀锋，被切成两半向左右偏去。

    刀切子弹，如果牧志还活着，一定又会大呼小叫着“我去”。

    看到这一切，烬又连续扣动扳机，将枪中剩余的子弹全部射出。

    三颗子弹从不同的角度冲向了岳哥双腿，显然他也知道这样普通的攻击很难杀死岳哥，所以想要给岳哥造成一些阻碍减缓速度。

    烬这三枪的射击间隔太短，子弹的几乎同时抵达了岳哥的面前。

    岳哥只能将长刀下拉挥舞，他的速度很快，长刀在身下挥出了一片刀网，但是依然被一颗子弹击中了大腿，前冲的身影也随之一顿。

    与此同时，烬抓紧时间给手枪装弹，左手的大枪也瞄准岳哥，轰然开枪。

    一抹猩红瞬间袭来，速度比刚才手枪子弹快了不知多少倍，转眼间便已近身。

    即使有着残影之凯贾的加持，岳哥也来不及躲避，只能眼睁睁看着巨大的子弹带着红色光芒，射向自己心脏。

    生死危机之间，岳哥身上散发的光雾突然剧烈波动起来，“鬼影步。”岳哥大喊一声，随之开始虚幻，整个身体居然都变成了半透明的形态。

    子弹穿透而过，带出了一朵淡淡的血花。

    虽然岳哥及时用鬼影步规避了伤害，但子弹的速度太快，已经刺入他的身体触碰到了心脏，如果再晚一刹，即使他用出鬼影步，估计心脏也会受到不可修复的损伤。

    想到这里，岳哥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心脏处传来的微微刺痛，让他觉得呼吸都有点困难，“这变态，大招还特么没用完？”

    “这变态，还特么能变成幽灵？”看着身躯明灭不定的岳哥，烬也有点绝望了。

    各种技能层出不穷，战斗开始到现在短短几分钟，对方已经使用了五六个，而自己一共也才五个而已，还得加上自己手枪附魔的被动技能。

    你特么开了这么多大，都不会缺蓝的嘛？

    这一刻，烬很想默默的打出gg！

    岳哥看着自己的身体在虚实之间转换，感受到自己身体内的能量消耗，知道这场战斗不能再拖下去了，不然自己能量耗尽后就只能等死了。

    “我不会再给你机会了。小牧还在旁边看着，等着我为他报仇。”岳哥盯着烬说道，身上光雾波动愈发剧烈，一股慑人的气势飘荡开来。

    这是要放大招？那之前的那些都特么是平a？

    无声的调侃了两句，烬右手再次抬起手枪，左手掏出几个奇异装置放于自己身前的地面，左肩的大枪也开始散发出低沉的嘶鸣，显然是正在充能。

    “鬼影闪！”岳哥蓄力完毕，长刀置于胸前，整个身体居然化作两条光线划过虚空，向烬斩去。

    而烬苍白的瞳孔剧烈的收缩起来，对方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几十米的空间仿佛不存在一般，在自己完全看不到的情况下，锋锐的光线已经到达自己身前。

    此刻他什么都来不及做，甚至来不及扣动扳机，只能下意识的控制左肩的大枪开炮。

    庞大的能量在枪口炸开，撞击在岳哥所化的两道光线上，使其发生了偏移，本该一击斩首的攻击，切在了烬的两边肩膀上。

    鲜血飞溅而起。

    岳哥的身影在烬身后显现出来，此时他正大口的喘着粗气，身体也在不自主的颤抖。

    显然这一招耗费了他太多的体力，身体里的能量也几乎消耗一空。

    而烬此时已经倒在了地上，两边肩膀处已经空空如也，正向外流淌着猩红的鲜血，他的两条手臂已经被齐根斩断，飞向了远处。

    看到烬的惨状，岳哥松了一口气，身体一软瘫坐在地上。

    “我输了，你很强大！”烬的声音响起，已经不复刚才的磁性，带着些许沙哑。

    “你也很厉害。如果刚才你最后那一枪能提前半秒发动，我可能已经死无全尸了。”岳哥疲惫的回道。

    昏黄灯光无声的洒在狼藉的地面，沉闷的夜空也渐起微风。

    “呼...呼，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了吧？”岳哥喘着粗气问道。

    “想来你是不会放过我了？”烬的声音愈发虚弱，仿佛随时会断气：“那我为什么还要告诉你呐？哈哈....咳..”

    此时的烬像是一个侵家荡产的赌徒，明明一无所有却还是不服输的狂笑着，只可惜被自己喉咙涌起的鲜血呛到。

    岳哥沉默了，只是静静的盯着烬，表情就像是在看一个身残志坚的变态。

    “哎，，想来你在你的世界过得不好吧？”岳哥开口了，“你知道吗？现在的你就像我们世界的另一种生物，它们是一群有着顽强意志力的人，不管是非对错，只要它们认定的事情，就是全世界去反对、去阻拦，都不能让它们认输，在自我的世界里，它们就是至高无上的神明。”

    “哦，对了，它们还有一个响亮的称号，我们通常都称他们为键盘侠~~”

    岳哥的表情中带着三分嘲讽、三分怜悯、四分的漫不经心，如果让别人看到一定会高呼奥斯卡欠他良多。

    “听起来，确实跟我很像！”可惜烬并不知道键盘侠是什么，光线阴暗也让他没有看到岳哥影帝级的表演，只是黯然的说道，“我所崇尚的艺术不被世人所理解，但是我依然坚持着，那些作品每次看到都会让人浑身颤栗，它们是那么绝美，为什么人们都不喜欢呐？”

    烬流出的鲜血已经快把他浸泡起来了，但提到自己的艺术还是一脸的沉醉。

    看到这一幕，岳哥脸颊疯狂抽搐，不亏是异界物种，这个出血量也是没谁了。

    “我只是用一村庄的平民完成了一幅完美的画卷，均衡教派的疯子就开始不停的追杀我。”烬依然自顾自的说着，他此刻好像意识到自己快要死了，语气中充斥着倾诉欲望，“整整三年，他们追杀我整整三年。那群伪善的小人，嘴里说着万事万物皆在均衡之中，为什么就容不下我的艺术？为什么？”

    “打断一下...”烬的神色逐渐癫狂起来，岳哥有些不忍直视了，“请问这么完美的艺术到底是什么哪？”

    “血液凋零之花，涂满整个村庄，拼凑出的最美画卷。”一聊到艺术，烬觉得自己还能再坚持一下。“你不觉得血红的颜色是世上最美的颜色吗？”

    岳哥脸颊再次疯狂抽搐起来，“也就是说，你屠了一个村子，然后用他们的血...画画？”

    “还有尸体。”烬身上的伤口已经慢慢不再流血，脸上也泛起了一抹不正常的潮红，“一具具面带恐惧的僵硬身体。你没看到，他们在临死之前的表情是多么的美妙。”

    ......

    岳哥掏出一根烟塞进嘴里，缓缓说道：“键盘侠其实是我们这里用来骂人的，它们是一群胆小鬼，自己没什么本事但对一切都充满愤慨，只敢躲在一个别人找不到他空间里去指责别人，发泄情绪，现实中却唯唯诺诺的像一个小可怜。”

    听到岳哥的解释，烬的瞳孔剧烈收缩，身体也猛地绷直。

    “你，，”可惜受到岳哥的刺激，让他再也坚持不住，嘴巴只吐出一个字变瘫软在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变态真可怕，用尸体画画，他不知道尸体会腐烂的嘛？画的再好看用不了多久也臭了。”岳哥点燃香烟，喃喃说：“做成标本再画就好多了。”

    说完岳哥便不再理会烬，转身向牧志倒下的树木走去。

    “我去，人呐？”片刻后，树后传来一声惊呼，“我辣么大一具尸首呐？”

    此时的树后，只有一摊血迹以及烬的一条断臂，哪里还有牧志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