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78章“当你没办法改变自己时……

    第七十六章指针7

    安雪几乎是从病房之中逃出来的。

    靠在门边平复许久才让自平静些。

    他知道,自不该胡『乱』想，也不该让冉羽迟吸食他的血『液』。

    但让他什么也不做，这太难了。

    他不知道过去的冉羽迟是怎么挺过去的,但定不会是因为他这个来自未来的人的帮助。

    只有这次。

    他定不会再干涉这个时空的冉羽迟。

    任何事。

    安雪在心里对自说。

    他深深吸气,平复心情，走出医院。

    刚出门，看到师甲师乙满脸堆笑的走上前。

    师甲：“我们已经向上级禀告,您接下来的行程由我们来接待。”

    师乙：“您定是奉命来临城分局考察的吧？我们先带您四处看看。”

    正好可以被带着了解些情况。

    安雪有推辞，点点头：“嗯。”

    临城的气并不算好,雨依旧在下,未曾停过,厚重浓云填充整片空,青紫『色』的闪电落下,仿佛要劈开际。

    师甲撑开伞,感叹道：“近气很差，总是下雨。”

    师乙接腔：“是啊，下了有周多了吧？”

    “近有有发生什么事？”安雪问。

    果诡医生要回来取走某东西，他定会弄出些动静来，特殊管理局不可能注意到。

    “有！”师甲信誓旦旦,“临城分局恪尽职守，近临城十分平静,额,当然,除了昨的事。”

    师乙不忘彩虹屁：“幸亏昨有您，有造成太多损失伤亡，其余的我们已经处理好了，除此之外,临城非常平静安全！”

    师乙的话才刚说完，他们身后的楼猛然爆发出声巨响。

    “轰——”

    火光四『射』，灰烬从熊熊烈焰之中升腾起，黑灰与砖瓦落石滚落，人群惊声尖叫，四处逃窜。

    通讯仪传来通讯员的声音：“09区写字楼被c级厉鬼入侵，小甲，小乙，们就在附近，快去救援！”

    师甲乙：“……”

    两人缓缓转向安雪，尴尬的笑笑。

    有点打脸，不过事。

    只c级鬼，正好能让他们在总局的大佬面前展示展示。

    “收到。”师甲乙互相交换眼神，抽出随身携带的武器，冲进火海中，又是声爆响，亮火流高高抛起，烟火般落在师甲身上。

    “咻”的声，的衣服着了火。

    师甲：“卧槽卧槽卧槽！”

    安雪：“……”

    有点看不下去。

    c级鬼已，师甲乙肯定能够抓捕，只是他们身上灵力实在微弱，又是手持近战武器，c级鬼属于远程攻击，的确不大好打，真想捕获，还需要花费些功夫。

    师甲灭掉身上的火焰，正准备继续往上冲，看到那位总局来的年轻师抬起手，掌心瞬间凝出了电磁加速枪。

    师甲乙：卧槽？他从哪里取出来的？！

    安雪甚至有往前跨出步，电磁炮弹流星般喷『射』出，炸裂，将c级鬼的切反击炸得细碎，c级鬼想要反抗，刚招出火焰，顿时又被电磁炮弹吞，烈焰滔，终却无事发生，怔愣间，安雪来到c级鬼面前，枪/管往他脖颈之后用力敲，还来得及反应，c级鬼的身体整个软了下去。

    出手快准狠。

    全程不到十秒钟。

    师甲乙甚至还保持着准备冲刺的动作。

    “走吧。”安雪把鬼甩到师甲乙面前，语气淡淡。

    ……

    ……

    “近这类的小范围袭击事件挺多的。”

    干脆利落的解决了c级鬼，安雪被请入临城分局，在门口接待他们的是位中队。

    多亏甲乙将他吹得花『乱』坠，安雪省了很多编理由的功夫。

    分局成员已经认定安雪是总局特派前来考察情况的师。

    “厉鬼出现次数相较于以前加频繁，大多为c级d级，强的也就是昨抓捕的b级鬼。”中队简述近情况，“我们正在努力调查原因，尽力防范。”

    “好。”安雪提醒道，“还要关注下临城居民的情况。”

    二十九年前的感染事件只是在书上轻轻提，安雪并不知道起因经过。

    只是刚刚听了中队的简述，他忽然蹦出个想法——

    感染事件的发生，会不会频繁出现厉鬼有关系？

    大致交流清楚情况，那位中队的脚步顿，问道：“您刚才的招式能够再展示次么？”

    安雪：“？”

    师甲小声在旁边提醒：“就是那个，怎么凭空变出电磁炮的？”

    说到这个，安雪问：“们只是用武器进行战斗？”

    “是的。”中队说。

    安雪若有所。

    对于过去的特殊管理局，安雪知之甚少。

    他只知道，曾经的师现在的不大相同，灵力大不强，无法自由使用灵力，别提开发出能力，同厉鬼作战时多是使用武器。

    能够让师开发出能力的装置大概在十五年后才被司段发出来，司段也正是凭借这个贡献，坐上特殊管理局局的位置。

    中队见到安雪有回复，说：“不方也关系，临城分局十分感谢您的到来。”

    “下次有机会的。”安雪说。

    中队点头，送安雪离开分局。

    刚准备走向电梯，附近办公室的门忽然打开，位戴着黑框眼镜的青年被脚踹出，眼睛摔落在，镜架碎了个角，堆资料跟着丢了出来，雪花洒落满。

    “我他妈要这些东西了么！以后少来我面前晃。”

    里面的人破口大骂，接着又丢出来本书，书角磕在黑框青年额头，直接磕破了皮，青年有管额头上的伤口，是趴在上，宝贝似的张张捡起资料纸。

    “哎。”中队叹了口气，正想向安雪解释，就见安雪已经走向那位青年。

    安雪有说话，帮青年捡起资料，给他递了张创可贴，顺用能力修补好了他的眼镜——对于眼镜架这些常见材料的分子形态分子结构，安雪早已经熟记在心，修补已，将分子重新连接，是件轻易举的事。

    “谢、谢谢。”黑框青年手忙脚『乱』的戴上眼镜，抱紧怀中的资料，头也抬，微点了点头，逃跑似的扭头就走。

    黑框青年脚步很快，然后，在拐角处停了下来。

    他的听力极好，饶是在这么远的距离，也依旧能听见安雪几人的对话。

    他听见师甲的声音：“您不该过去的，他啊，可是人鬼生的孩子。”

    安雪怔：“人鬼能生孩子？”

    “我也不知道。”师乙说，“反正是生出来了。他的母亲是鬼，但他运气好，是个人类。”

    “在他成年的那，直接让人来抓走他的母亲，他以人类的身份活了下来，后还考进了特殊管理局。”

    师甲：“只是，特殊管理局就是处理人类厉鬼的组织，他只有半人类的血脉，另半是怪物，我们……不是很敢相信他。”

    听到这里，黑框青年抿起唇，低头推了下眼镜。

    “我觉得这什么。”安雪感受自的右手，表达自的看法，“有的时候人比怪物可怕。”

    “话是这么说。”师乙说道，“本来也人想为难他，他好好咸鱼，只要完成本职工作也不会有什么事，毕竟也是因为自身能力考进来的，可是他呢，定要找存在感，各种指手画脚，传播他的观念，刚刚估计就是惹了前辈吧。”

    安雪不置可否。

    这件事只是个小『插』曲，将他送出门之后，师甲问：“您打算去哪？”

    “去调查些事情，们先回去吧。”安雪说。

    *

    医院。

    冉羽迟独自人坐在病床上。

    他正在看小臂上的齿痕。

    齿痕并不深，只是破了点皮，他静静的看着他的皮肤缓缓愈合，又被感染，化脓，不是多大的伤口，却怎么也好不了。

    ——他直生活在无菌环境中。

    普通人类身上的菌群会让他的伤口受到感染，但他自身的愈合又能使他加速复原，因此才会出现此矛盾的场面。

    病房外，传来了脚步声。

    在陌生的环境中，他极度缺乏安全感。

    冉羽迟从床上下来，躲到门后，『露』出了他尖锐的指甲。

    ——果会进来的人对他不利，他能立马发起攻击，找到脱身的机会。

    病房的门被缓缓推开。

    冉羽迟向前扑去，指尖刚抵上脖颈，又及时收了起来。

    他闻到了血的味道，还有自留下的标记。

    本能再次翻涌，涌入鼻端的，是股异常香甜的气味。

    是安雪。

    冉羽迟整个人放松了下来。

    他的胸口起伏，低下头，额心抵在安雪的肩上。

    ——个极度安心的姿势。

    安雪身上有他的标记。

    他是自的所有物。

    ——这是刻在浴血者基因里的认知。

    人与人之间，是有社交距离的，这近的姿势，显然早就超过了社交距离。

    原本应该要躲开的。

    但安雪有。

    他有动，也有推开冉羽迟，就这静静的、纵容的让他靠着，感受自肩膀，再到脖颈，这点点往上的呼吸。

    领口被扯了下来，柔软的指腹贴在还未愈合的齿痕上。

    对于血『液』的渴望，是浴血者的本能。

    尤其是第次吸食血『液』之后。

    他们言不发。

    个无声的询问，个无声的应允。

    妈的，说过只有次。

    在皮肤再次被齿尖刺破之后，安雪在心里低骂声。

    股淡淡的血腥味飘『荡』在两人之间。

    空气寂静，静到耳畔只有吞咽声呼吸声。

    肆意……又亲密。

    ……

    ……

    师甲师乙终于结束了整的工作。

    抓捕c级鬼时，他们在总局大佬面前表现好，现在怎么说也得找个机会找补回来。

    至于怎么找补——他们能想到的就只有大佬受伤住院的同伴。

    体现分局同事的关怀也是拉近人与人之间距离的种方式。

    下班，师甲师乙买了堆食物补品等探视礼，打好腹稿，想要来冉羽迟面前刷刷存在感。

    来到病房，他们发现，房门并有关紧。

    两人并有多想，直接推门走入。

    师甲走在前面，猛的怔：“卧槽？”

    师乙疑『惑』，探头看，整个人僵住了：“？？”

    只见安雪正被冉羽迟抵在墙边，衬衫前两颗扣子已经被解开，『露』出白皙的脖颈肩颈，冉羽迟正埋在安雪的锁骨上，肆无忌惮。

    安雪仰起下颔，眼尾浮起抹不大自然的红晕。

    师甲：“卧槽，们居然是这种关系吗？”

    师乙将探视礼物往上放：“打扰了打扰了。”

    两人大惊失『色』的滚出病房。

    师甲师乙的到来彻底唤醒了冉羽迟的神智。

    他连忙松开尖齿，后退，沉声道：“对不起。”

    “事。”安雪扣好扣子。

    两句话，五个字，两个人之间骤然沉默下来，气氛时有些尴尬。

    安雪本来就不擅扯话题，也不知道这种时候该怎么缓解，顺手打开了病房里的全息投影屏，屏幕中正在播放晚间新闻。

    位研究员模的人正在接受记者采访。

    持人还特意介绍那人的成就。

    空弘雅，就职于第十三生物研究所，基因学博士。

    通过其发的“转座子”基因转移技术，保留了濒危物种基因，并重新进行物种繁殖。

    通过全息屏的处理，空博士的声音十分好听，有种研究者的儒雅感：“转座子，又名为跳跃基因。”

    “是能够单独复制断裂、并在生物染『色』体间移动的基因组。”[注1]

    “利用转座子，我们重新塑造了基因重组的可能『性』，能够将两个不同物种的基因进行融合，再利用基因编辑技术剔除缺陷基因，创造得以遗传的优秀基因，只有这，濒危物种才有可能在日益变化的自然环境中正常生活。”

    周围阵掌声。

    听到他的声音，冉羽迟却是面『色』惨白，浑身僵，表情肉眼可见的变化，双臂忽的开始抽搐。

    注意到他的异状，安雪立马关了投影屏，把抱住冉羽迟，尽可能安抚他。

    “不会有事的。”安雪说。

    冉羽迟缓缓平静下来，安雪有问他究竟怎么了，这给了他足够的冷静时间，许久，才头尾的蹦出两个字：“是他。”

    是他？

    安雪不理解，冉羽迟也有继续往下说的意。

    他靠在安雪双臂之间。

    很奇怪。

    安雪很奇怪，他的体温并不对劲。

    左半边是正常的温度，又半边却极其冰凉，像是刚从冰雪走出来似的。

    他自也很奇怪。

    心脏跳动得很快，并不是因为想要喝血或是害怕的跳动。

    冉羽迟放任自，让自的呼吸心跳平复下来，开口问道：“这是什么感觉？”

    “指的是什么？”安雪问。

    “拥抱。”冉羽迟组织词汇，“很舒服。”

    安雪想了想，回答：“人与人之间体表温度相似，皮肤表皮细胞感受到舒适的体温，会传入反『射』神经，刺激脑垂体导致肾上腺素分泌，因此会产生心跳加速等能够用‘舒服’来囊括的现象。”

    冉羽迟抬眸，看向安雪，然后眨了眨眼，指出：“好认真。”

    说话间，后背阵刺痛，肌肉骨骼争先恐后的要往外涌。

    ——骨翅。

    经过个白的休整，骨翅又重新了出来。

    冉羽迟淡然的看着自的骨翅，刚生骨翅还包裹层淡粉『色』的皮膜，冉羽迟毫不犹豫，抬手就想再次将骨翅拔下来。

    “不要拔。”安雪拉住他，说道，“很好看。”

    “这只会提醒我自是个怪物。”冉羽迟说。

    “不是。”安雪划破了他的右臂。

    “的翅膀很好看，也很强大。”安雪想起冉羽迟张开骨翅的模。

    “这不是怪物的标志，是独无二的符号。”

    “是特殊的，与众不同且绝无仅有的。”

    安雪从肩部划到指尖，仿真皮肤被割开，『露』出被遮挡在之下的金属。

    “当不能改变自时，就好好享受。”

    安雪用那只金属制成的手扯下领口，鲜红纹印格外显眼，他的眼睛——右眼，缓缓覆上层红芒。

    黑『色』金属，白『色』衬衫，红『色』纹印。

    三种颜『色』，衬得彼此夺目又显眼。

    “至少在吸血的时候，也很舒服，不是么？”

    人有的时候真的很奇特。

    只是右眼的颜『色』变了，只是嘴角微微勾起点弧度，整个人的气质变得与方才完全不同。

    安雪搂住冉羽迟，让他伏在自的颈侧，再次感受到被吸血时的刺痛难以言喻的愉悦感。

    ——当不能改变自时，就好好享受。

    他们沉溺于此时此刻的舒适之中，就连细微的呼吸与触碰显得刻骨刺激。

    然后，冉羽迟唤了声：“安。”

    有回应。

    于是，他又道：“安。”

    “在叫我？”安雪问。

    “嗯，我看到的证件了。”冉羽迟说，“叫安。”

    安雪沉默片刻。

    他不该告诉冉羽迟自的真实姓名。

    他本来就不该出现在此刻的冉羽迟面前。

    “的名字呢？”安雪问。

    “作为人的时候，我有名字。”冉羽迟回答，“现在，我是改造体三号。”

    .

    第十三生物研究所。

    空弘雅重重拍桌面，水杯中的茶水恍然抖动，溢出：“们居然还有找到改造体三号？！”

    “他可是我得意的改造体！！与浴血者的基因匹配度百分百！！他是第个被完全转化成另个物种的改造体！”

    底下的黑西装们低着头，小心翼翼：“我们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空弘雅起身，面带愠怒：“还有三，拍卖会就要开始了，们必须在拍卖会开始前将他带回来！！”

    黑西装们句话也不敢反驳，只能点头道：“是，我们继续去找。”

    “等等。”空弘雅又将准备退出房间的黑西装们叫住，索片刻，面带不悦的来回踱步，“们靠不住，带二号出去找。”

    “是。”

    浅绿『色』的营养『液』被缓缓排出，实验舱门打开，白雾『潮』水般喷涌。

    白雾之后，是个……无法形容的物种。

    下半身是人类，上半身，是条鲨鱼！

    上鱼下人，两段截然不同的躯体被用细细密密的钢钉连接起。

    实验舱右下角，有块铭牌标签：改造体二号。

    贴着改造体三号的实验舱，空空『荡』『荡』，只有几根导管在浅绿『色』的营养『液』中上下漂浮。

    与此同时，医院中。

    医护人员小a在办公桌上惊醒。

    股沉重感自大脑泛至脚尖。

    他『揉』『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回想起晕倒前见到的后幕——已经死去的人诈/尸，口咬上他。

    啊，原来只是做梦已。

    小a起来倒了杯水，刚喝完，接到工作任务，家三口遭遇车祸，严重撞伤。

    “快去帮忙！”护士催促道。

    小a马不停蹄跟着病床进入急救室，丝毫有发现，自身上隐隐涌出某种类似于雾气的物质，无声无息的溢入家三口的伤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