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对于爱情

    “对于爱情，人们往往有着这样的认知，初恋一定是失败的，无论真心与否。人一定要犯很多次错误，经历过许多情感纠葛才能成熟起来，才会认识到什么是真爱。于是，你看到一个个原本秉持着真心的人，不断地付出，不断地被辜负，伤痕累累，最后化身情场油条，并把别人的虚伪贪婪和对自己的伤害一一转嫁在另一个人身上，这就是爱情么？亦或者，有一天你觉得累了，想要安定下来，你结了婚，又厌倦了平淡，于是杂念又盘根错节地蔓延开来，你不想失去当下，却想得到更多，比起年少时的天真，这就是人们口中的成熟么？

    很多人都不懂，他们真正的爱情，在他们被侵染之后的人生里，早已不复存在，如果存在过，那么，应该就是在他她最初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就像是《异次元杀阵》里人们最初踏进的那个房间原本就是离渡口最近的地方，人们自以为是求生本能驱使，实则是被痛苦、恐惧和欲望支配，他们相互猜忌、中伤、伤害、并走向毁灭。爱情也是一样，其实一切就是那么简单，你要做的，就是沉下心，安然等待，你要选择信任，选择坚守，选择付出，尽管很痛苦，尽管很矛盾，但这都是值得的，因为这可能是你人生中唯一的真爱，你一定要珍惜，因为他她不仅是你的爱人，也应该是你的信仰。

    很多人都放弃了年少时的信仰，说什么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说什么没有选择只能如此，说什么迫不得已无可奈何，其实谁心里没有一杆秤呢？孰轻孰重早在做出选择的时候已然明了，只是，他们为了让自己心安理得，故而自欺欺人罢了，对他人的虚伪亦由此而始。

    幸而，我还没有变成这样。”

    借枫去吃饭的间隙，我窃视了以上内容，没有任何感想，只是突然发现他有一个很奇怪的习惯，他一直用铅笔写字，我并不懂。按我的理解，铅笔不是小孩子用的么？

    但当我说出这个疑问时，枫告诉我：“习惯而已，可能，铅笔字能让我找到一种熟悉的写字感觉，像是最初开始学字的时候，每一个字都是一笔一划刻出来一样深，却又有反思的余地，可以重新书写。而且，石墨耐腐蚀，便于长久保存。”

    我调侃道：“不仅如此，石墨在高温高压下，能改变原子排列方式变成钻石，你这么多笔记本满页的钻石，可是一笔横财。”

    他有意切断这个话题：“好吧，淋了一身的雨，我去洗澡了。”

    再次翻开枫的黑色笔记本，我情不自禁抖了一下，是我的手抖了么？还是，我的心。

    我想我突然确定了一件事情，像我很久之前经历过的一样，我又一次同时爱上了两个人。我知道这样下去一定会造成伤害，一定会有人痛苦，但我已经深陷进去，无法抽离。

    在爱情里，我想我做不到像枫一样置身事外一般的冷静思考。

    曾经我辜负过别人，又被别人辜负，爱情里哪有那么多纯粹？就连她们两个，观千澜和叶纤咫，说不定也只是我的过客而已。

    是悸动的虚妄的心作祟，还是丑恶的贪婪的本性使然，我不清楚，我只知道，孤独和寂寞荒芜了我的世界，我想要追逐，我想要温暖，我想要拥有。

    世间男女的虚情假意分分合合，作为旁观者我也见了足够多。你看窗外，本该书声琅琅的校园里此刻暧昧着甜蜜着的一对对情侣，表面上如此幸福。但其实男孩会不会已经在想办法怎样占有女孩再如何抛弃，女孩是不是在思索着该替换哪一个备胎，从这个人身上捡到什么便宜。就算这一切都是我的小人之心，他们并非抱着玩一玩的态度，可他们又能一起走多久呢？他们会厌烦对方么？会移情别恋么？会隐瞒会背叛会抛弃么？他们又会在以后的路上，牵过多少人的手，吻过多少人的唇，上过多少人的床呢？这样的爱恨情仇是非曲直有定论么？谁又能理得清呢？年少的我们，是如此的迷茫。

    而抬起头，你会看到功成名就已经在社会中取得非凡地位的人正用围筑的高台确保着能获得的最大利益，他们居高临下蔑视着我们卑微羸弱稚嫩单纯带着成长裂痕的人生和爱情，他们神色冷漠，即便他们在看的也是以前的自己，他们面带讥讽，好像有了金钱地位，人生和爱情就变得美好，变得崇高。

    在这个庞大而狭隘的华美而空洞的飞速推进却不知方向的时代里，我们仿佛找不到自己的肉身，我们只剩下浮华物质做成的光鲜羽翼和虚伪躯壳，包裹着一缕缕挣扎在空中的幽魂，我们都是一只只在情感和人生中不知何处安身的无脚鸟。

    “之音，之音。”有人在拍我的肩膀。

    吓了我一跳，我赶忙转过头，而后深深吐一口气：“怎么了天哥，找我有事？”

    “下课的时候在教室没找到你，也没别的事，就是告诉你体育部已经确定了江沪杯会在三个礼拜以后举行，所以我来问问你要不要参加。”

    “这样啊，当然要参加啦。对了天哥，那个空缺着的副部长的位置……竞选结果出来了么？”

    “出来了，可惜我们都落选了。”

    “不是吧？那现在谁是副部长？”

    “我……我不认识。”尹天神色异样，似是回避。

    “他叫王承继，国金的一个富二代。”宫珽低声告诉我。

    “富二代又怎样？在千剑面前还有谁敢称富二代啊？”我嘀咕道。

    “你还别说，他的家世不在千剑之下。”宫珽做出一个无奈的表情，“这个人……总之千万不要惹到他。”

    “这么厉害？好吧，等我做了部长再降服他。”我吹了吹牛皮。

    “我问过班里其他人了，只有千剑仲诚阿珽你和我五个人报名，算上无言也只有六个。”尹天叙述道。

    我心领神会：“我知道了，释烬他也会参加的，我会说服他，虽然只有我们七个人，但是轮换的话也够了，而且个个都是精英，我相信我们一定可以横扫所有对手一举夺冠的。”

    “这么有信心？”顾无言进了屋子。

    “必须要有。”我信心满满道。

    紧随其后枫也进了屋子，我忙向他解释了一下状况，枫只是微微低着头：“好，我替补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