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 第五卷 序

    引子

    （注：本章为天界相关内容，引子为摘录，看过《易经》、《十翼》等的小伙伴们请勿见笑，跳过引子亦不影响故事情节。）

    一阴一阳之谓道，生生之谓易，成象之谓乾，效法之谓坤。乾知大始，坤作成物。极数知来之谓占，通变之为事，阴阳不测之谓神。

    原始反终，精气为物，游魂为变。范围天地之化而不过，曲成万物而不遗，显诸仁，藏诸用，鼓万物而不与圣人同忧。

    继之者善也，承之者性也，不违，不过，不忧，能爱。先嚎啕而后笑；藏器于身，待时而动；有不善未尝不知，知之未尝复行也。

    其初难知，其上易知，本末也。上下无常，刚柔相易，唯变所适。化而裁之存乎变；推而行之存乎通；神而明之存乎其人；默而成之不言而信，存乎德行。苟非其人，道不虚行。

    变动以利言，吉凶以情迁，是故爱恶相攻而吉凶生，远近相取而悔吝生，情伪相感而利害生。

    生性存存，道义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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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豫见

    （注：这段也稍微有点故弄玄虚，如果读着累，可以直接跳到“天风姤”。）

    子月，黄钟，地雷复，始之火阳。

    氤氲之中，玄空之下，山裹白晶，地覆黄尘，水泽云集，蓄而未发。四方之中，极寒之地，星旅之原起，乌飞兔走，元机无守，天地之始开。

    冬至，雷山。

    山顶有碧水收云影，山底得风河绕霞光，神隐之居，终日雾霭弥迷。一水相隔，大漠飞沙走石，止于河岸，风歇之所。

    一片苍茫之中，一袭乌衣悄然飘入，如雪白发、霜色凝肌溶于霏烟，一双明眸泛洒银色月华，时隐时现。月光所向，日耀晶辉，炯然不惑，似有驱恐消怯之力，金炎之主，谓为天道易。

    月华静若止水，温润言：“吾为一介豫见，名为未济，有一微旨告语尊主。”

    金炎之中若有明星荧荧，泽色载笑，“吾候汝久矣。”

    未济遂将其豫见告语尊主。

    尊主闻言，不类发问，反似自研。“为全而毁，如何舍得。悯默观成，忍为导引乎？”

    未济叹曰：“此吾之所讳！然此天机，不可复求。”

    天道易：“但忧命运回转，患天道行动，化裁取舍，终有参差。然天地无全，况人生乎。依汝先见，事将何展？”

    未济谨对曰：“立春之日，物之始生。北荒有事，观而裁之，尊主也。夬而后姤，然运之关键，非可料也。吾所知者，是人将育于三世后，待是时，阴阳成道，执天之行。”

    天道易垂目聆之，微叹曰：“四世良才方成一键，苦矣。”复谓曰，“今得天喻，理应尽责，日升月恒，相照明方，思虑所志，唯见汝愿。”

    未济远眺，舒曰：“吾命已尽，无悔无憾。躯躬归与天地，气血凝石，愿名‘弥介’，以助既济。”

    尽言，月华朦胧，消融于空，乌衣飘落，玉石浮升，琼光莹辉，耀暖心魂。

    天道易拾衣奉玉，凝眉伫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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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风姤

    （注：姤，音gòu；本章为了不前后脱节太多，文风稍晦涩，下一章会恢复正常。）

    寅月，太簇，立春。

    大漠扬尘，风沙掩目，十方昏黄，不见天日。

    死海之中，一人伏沙而行。饮食断绝，迷失荒土，生之渺茫，如隔玄溟。然而指掌足膝并不松劲，仍奋力向前。

    荣膺心无余暇，只感觉呼吸困难，身体沉重，思绪随体力的消失渐渐飘远。风势转弱，人也已经命如风烛。

    荣膺竭尽余力抽臂扒沙，挺身向前，最后一掌摔下——到此为止了……仅剩的意念终于放弃了本愿，解开精神的束缚，木然等待灵魂的抽离。

    一股血水，散发着死亡的气息，流淌着生命的痕迹，湿润了沙人干裂的脸颊。荣膺缓缓睁开眼睛，在模糊的视野中寻找，许久，才发现自己失去知觉的手掌被砾石的尖角刺伤了。

    砾石？沙人麻木的神志恢复了一点活力。他抬眼四顾，见前方是一片砾原，沙漠和砾原之间居然有一条鲜明到刻意的界限，而他正好身处在界限上。

    荣膺调息理气，稍事休息后，用力将手收回，撑地起身，勉强坐定。回过神，发现掌心竟与墨俱黑。

    石涅！

    此时，自西南方向吹来阵阵凉风。荣膺仰头望去，见一只大鸟在半空中盘旋颠簸，摇摇欲坠。倏忽之间，大鸟啪的一声摔落在侧，嘴角流出金色仙血，奄奄一息。细看之，大鸟周身赤色，羽翼兼青、黄、赤、白、黑五彩，赤金羽冠如火绸焰缎，虽已危笃，气宇孤高，凛然绝世，不容侵犯。

    这定是传说中的神鸟“离鸾”了！荣膺心生敬慎，不敢惊扰。片刻之后，荣膺记起神物甚恶血污，赶紧收掌握拳于胸前，用手肘支地挪动身体，慢慢地退开，一边倒移一边吃力地划抹沙砾将血迹掩埋。

    神鸟一动不动，危如累卵。荣膺并不惋伤，因为他知道，离鸾和凤凰皆是不死之身，千百年间逢天劫便自焚为灰，经烈焰重生，华美至极。有生之年，有幸亲眼目睹涅磐圣象，实在是上天的荣宠。荣膺早已精疲力竭，却始终目不转睛，面露温慈笑意，只待观历盛景之后便瞑目而逝。

    “汝，不求生乎？”

    旷迥宏音震醒迷梦之人。荣膺转盼顾望，不知何时竟有一银袍玉躬之像巍然立于广野。黄沙蒙白日清泽，荣膺一时不晓得该想什么。

    金乌低眉垂目，问曰：“汝知其名乎？”

    景风之声，如沧浪击于空谷，泠然使人清明。

    荣膺回眸凝视石涅上的枯槁之躯，点头应道：“神鸟‘离鸾’。”

    “汝既知其名，又知其忌恶污秽，当知人饮其金血能长生不老，食其全体可齐神胜仙。汝命将绝，得天之美赐，何不受之？”

    荣膺敛容哑言，少时，破颜戏谑道：“已无食欲，无福消受。”

    闻言，金燧之中流过一线异彩，这难得一见的奇景却被腾凌而起的烈焰瞬间盖过光芒。离鸾的槁壳倏易成灰，赤焱偃灭，没之死寂。

    须臾，星火乍现随即火柱冲天。新生之灿与日月同光，五音之鸣响彻寰宇，扶摇直上，旋即无形，隐于云霄。

    荣膺叹道：“果真美赐！”

    遂欣然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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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雷复

    子时，一阳来复。

    穹崖峭岩，艮屋玉窗，气纬为帘，楸枰为几。泠雅幽静，断嚣截噪，润而不湿，温而不寒。

    隐约之中，荣膺听闻琴声绰注，琤琤音回调转，如珠走盘，无有方所。艺之精微，曲之洁净，如雁过长空，风来竹面，不存纤芥，不着痕迹，行云流水，无拘无束。

    荣膺启目所见，月映窗缘，缟衣素士正俯首拨弦，绝世于外。再察自己，身着缯帛，卧于楠床，旧伤新损皆无形迹，完肤如新，只左掌心有一朱丹印记。

    琴声停，素士曰：“汝等赴险所求，须经三世孕育而得，难且悲，汝可甘愿？”

    荣膺闻言，知有大任，起身恭敬道：“愿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