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 百姓勇烈

    泗州，天庆观。

    龙虎山当代天师，虚靖先生张继先刚刚施法完毕，面如金纸。

    好在他修炼养生之道多年，一番调理，才没有当场吐出血来。

    他摇了摇头，道：“天命不可违，气运不可逆，贫道尽力了。”

    几日后，端坐化去,年三十六。

    ……

    现在京里彻底戒严了，不，与其说是戒严，不如说是变成了战场，只要出门，就能看见金兵在和城中百姓厮杀。

    赵国栋感叹道：“没想到东京城的百姓竟如此有血性！”

    按理说一个国家的都城被攻破，城里就该直接投降，甚至很多王朝连城破的步骤都免了，敌军一到城下就投降了。没想到宋朝真是令人意外，城破了军民还在殊死抵抗。

    姜翠鹃冷笑道：“这只能怪金人太过残暴，两次围城期间，都纵兵四处劫掠，烧杀无度，激起了民愤。那些逃入城中的受害者，自然大肆宣传金人暴虐，百姓们明知必死，自然抵抗。”

    赵国栋回想了下，道：“也有百姓生活过得不错的原因吧！赵佶老儿在位时，虽然地方上民众食不果腹、饿殍遍地。但东京城里却普遍过得不错，冬天居然还免费给百姓发炭火！另外还有福田院，专养京师老疾孤穷丐者，还有安济坊，免费给百姓治病。还有公墓漏泽园，给贫苦百姓下葬……简直人间天堂啊！”

    “或许吧！”

    赵国栋问：“潜入皇宫的事，你是怎么打算的？等金军杀进去时趁乱？”

    姜翠鹃点头：“正是，先前在燕京就是这么做的。”

    好吧。

    赵国栋想了想：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那就应该帮金军尽快攻破皇宫。但是，自己又不喜欢金人，而且金人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都是敌人。

    思来想去，最后决定还是抗金。于是他这几日经常出门，凭借高强武艺，杀了不少金兵。

    某次他刚刚杀完准备回去，却被一个少年拦住：“大侠请留步！”

    “大侠？”赵国栋心说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少年道：“大侠莫要谦虚了，所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大侠你的所作所为，当得起大侠二字！而且若小子没看错，大侠用的是少林功夫吧？”

    “好吧！那你找俺何事？”

    “小子姓王，名中孚。这里说话不方便，请借一步说话！”

    跟着他进了房子，发现里面全是打扮各异的家伙。为首中年人向赵国栋解释了：

    原来他们都是滞留东京的江湖人士，多多少少也有些爱国之心，也曾趁着巷战时杀些金兵，但总不得其法，没有赵国栋效率高。

    他道：“大侠武功盖世，又一心报国。我等愿尊大侠为带头大哥，甘为驱使！”

    好嘛，俺成带头大哥了。

    经不住他们一番劝，赵国栋勉强答应了。又问了问他们最近的所作所为，了解了下他们的武功特长。

    最后赵国栋道：“你们的方法错了！”

    “哦？请大侠指教！”

    赵国栋解释道：“我等绿林之人，纵然武艺高强，但在正面战场上却难有大的发挥，这点相信你们已经亲身经历过了。可你们想没想过，这是为什么呢？”

    他既在江湖混过，也在战场厮杀过，自然了解。

    他继续道：“江湖人用的武艺，和沙场战将不同。江湖人大多没机会披甲，在打斗时只能以躲闪为主，千百年来已形成了固定路数。可是在战场上容不得你躲闪呀！战场上最多的就是人，人挤人人挨人的，你向哪躲？躲不开，就只能和人家换命，纵使你武艺再高，一剑也只能刺死一人，可人家杀你也是一刀的事。你苦练多年，却只能和人家训练三月的小卒等同，能不吃亏吗？当然了，俺也不是教你们改换路数，那个轻易变不了的。而是教你们充分发挥江湖功夫的长处。这长处在哪？就是轻功！你们能飞檐走壁，能踏雪无痕，孤身潜入敌营如探囊取物。既然这样，何不去刺杀敌酋？再不济偷些情报，下个毒，或者放把火也好啊！你一把火烧了金人数万大军粮草，岂不胜过你正面战场杀百个金兵？”

    众人恍然大悟！

    他又道：“就算是正面杀敌，也同样有技巧的，如果是城外的野战，咱们自然没办法。可现在却是个好机会啊！目下金兵只能打巷战，他们的铁骑跑不起来，兵力施展不开，咱这边又有无数百姓掩护，咱们可以充分发挥优势，在房屋里、小巷里，专门袭击落单的金兵，不要嫌少，今天杀十个，明天杀十个，咱们这么多人，时间长了，金军才几万人？禁得起咱们杀？”

    众人彻底拜服。

    王中孚更是眼里冒星，对赵国栋一脸崇拜，还嚷着要拜赵国栋为师。赵国栋可没工夫收徒弟，只稍微指点了下他武功，拒绝承认是师父，但王中孚还是叫他师父叫个不停。

    一个月后，金兵发现自军损失惊人，每天都折损近千人，若是再这样下去，自己可就要败了！

    败给宋军也就罢了，被一群百姓赶回老家，就太跌份了。

    于是也不想着完整接收了，他们开始放火烧街，宁可最后只拿到一座空城。

    结果却没想到，“百姓其来如云”，金军刚点起一个小火苗，就被云一样多的百姓涌过来扑灭了。金兵只得退守城墙，是的，原本用来御外敌的城墙，现在成了金兵抵御城内百姓的屏障。

    赵国栋不由心想：若是俺们梁山这时派支军队过来，金军就完蛋了。

    高思春他们真是小心过头！

    金军那边，见硬攻不下，很是头疼。这时智囊完颜阇母再次建议：“宋国百姓很是勇烈，但他们的皇帝却是软蛋。我等可派使节进城，逼宋主投降，宋主一降，则城自下！”

    众人齐称大妙！

    于是派了个使节，因为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所以没人阻拦。不想这时王中孚忽然大喊：“我等殊死抗金，金兵不敢踏入城中一步，此獠却大摇大摆进城，是何道理！”

    遂冲上前去，“金狗死来！吃我一式全真剑法！”

    金使死。

    宋庭中主和派闻知此事后，恨死这个少年了，他们唆使皇帝下令派出皇城司不少人捉拿他。

    赵国栋冷笑，心说反正要潜入皇宫的话，皇城司也是个阻碍，不如趁现在多杀几个！

    于是将王中孚护在身后，大喝一声：“你们这些卖国走狗，我赵某与你们势不两立！”

    大打出手，其余江湖人士也不再忌惮皇权，亦出手相助，杀死不少皇城司的人。

    王中孚对赵国栋更加崇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