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 敢战之士

    韩滔和王定率领骑兵向辽军阵型发起了冲击，但随即被一阵箭雨射退，好在我军骑兵盔甲完备，损失可以承受。

    而后韩滔派人来指挥台，汇报：“敌人步卒似乎是燕云汉儿组成！”

    刘盖世：“怪不得！燕云汉儿骑步皆精，步卒尤为坚韧，无论长枪还是弓弩都很犀利，与辽国骑兵互为补益！”

    李梦：“辽国骑兵因与金国作战折损严重，导致质量下降，不如我军。但燕云汉儿组成的步卒却没受到太多影响啊！”

    刘盖世：“燕云地区绝大多数都是汉儿，契丹等族只占极少数，故而补充起来很容易。”

    红玉：“看来我军骑兵对结阵步卒的攻坚能力尚还不足！兵书有云，‘骑卒为矛，步卒为盾’，目下咱们的矛不够利，刺不穿敌人的盾。”

    慧娘叹气：“怪我！以往的假想敌都是宋军，而宋军步卒士气太差，一冲即垮，远不如辽军坚韧，所以就放松了训练标准。”

    在几人商议的同时，两军都不约而同地停止了进攻，此时陷入了一种奇怪的状态：两军都是攻弱防强，谁都奈何不了谁。

    当然，真要打破僵局也不是不可以，方法有二：一是不计损失，强行硬攻，但那显然违背了霸王山的初衷。二便是动用凌振的炮兵部队了，不过……

    刘盖世：“三弟依旧不同意此时动用炮兵！”

    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虽然没有建立什么功劳，但辛兴宗还是派人嘉奖鼓励了一番。

    次日，辽军依然如此。

    刘盖世看着辽军的游骑，沉吟一番，亦从骑兵队中专门抽调了一批骑射好手，配给赵国栋，组成游骑部队，与辽国游骑对射，倒是杀伤了不少，但……依然没有改变什么。

    李梦眼睛一眯，忽道：“我们必须得小心了，这明显有阴谋！”

    慧娘托腮：“敌人……似乎在拖延时间？”

    红玉摊开了地图，皱眉道：“当下我们在辽国境内，而且对敌国情况几乎完全不明……这很不利！”

    刘盖世若有所思。

    当晚，霸王山军派人通知辛兴宗，让他多派探马四处侦查，以防有变。

    辛兴宗冷冷一笑：“这些贼军，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以为目下本官有求于他，就可以对本官指手画脚了？”

    完全无视了提醒。

    再次日，霸王山军出战，辽军依旧如此。并且在面对我方骑兵试探性冲击后，居然缓缓后撤了一段距离。

    慧娘：“后退设伏？不太像！”

    她命全军步卒前进，凑近敌人后，让弓兵队与敌人的弓兵队互射了一番，双方各有损失，但都不大。

    辽军再次后撤，而这次，慧娘没有跟进。

    到了下午，后方大营忽然传来骚乱，霸王山军立刻派探马过去，回来报知：

    辽国另一支部队，怀疑是耶律大石的队伍，来到了范村，从背后攻击辛兴宗的主力大营！

    而萧干则嘴角上扬：“我们的机会来了！按照计划，上吧！”

    萧干军分出一部，继续对霸王山军执行牵制骚扰工作，而主力则绕过他们，与另一支辽军合力，夹击辛兴宗！

    刘盖世皱眉，而后立刻下令：“全体都有，立刻回军，支援辛兴宗部！”

    虽然辛兴宗不拿他们当自己人，总有防备之心。但此刻唇亡齿寒，一旦大营被破，霸王山军也难以善终。

    红玉：“咱们的部队还是太少了！”

    对于总数十五万的宋国大军来说，霸王山这几千人，不过一朵小水花罢了。

    慧娘提醒：“不可冲动，应让韩将军率一千人断后，赵哥哥他们辅卫周围，其余人支援大营！”

    应允。

    等到霸王山军到达大营位置时，营地已经变成了一片修罗场，看似坚固的营防竟被辽军一攻即破，辛兴宗见不妙立刻携亲信逃离，丢下数万大军在此被屠戮！

    霸王山军虽尽力救援，怎奈寡不敌众，所作所为有限。那支疑为耶律大石的辽军不知霸王山军底细，冲锋一波，损失了一些后，就放弃了他们，转而去追杀其他宋军。

    就这样，屠杀持续了整整一夜。

    而霸王山军，则受到乱军影响，被迫撤退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雄州。

    童贯：“什么！辛兴宗部败退，辽军已杀奔雄州？这个废物，之前还向我邀功，没想到这么快就撑不住了！”

    手下慌忙劝道：“恩相，咱们也撤吧！不然等辽军杀来，再想跑就来不及了！”

    童贯大怒：“大胆，本官身为总指挥，怎可临阵脱逃？”

    手下：“可是……目下雄州这里部队的实力，您也清楚……”

    童贯陷入了犹豫之中。

    另一边，霸王山军清点了一番人数，发现不仅没少，反而还多了……

    多的自然是官军，不过这些官军分属不同队伍，有的有长官，有的没长官，乱糟糟地掺和在一起，想把他们捋顺也需要花费一些时间。

    这时一个军官欲见自己，不过他受了伤，只能让刘盖世过去见他，过去一看，是王渊，这可是位名将，真有本事的。只不过此时他的样子有些惨，中了一枪，躺在担架上起不来。

    照顾他的除了亲兵外，还有一员小校，名叫韩世忠。

    不久又一名军官过来，是杨可世。这也是个有能力的，他是童贯嫡系，刚到雄州时，就建议童贯不要轻举妄动，一切计划好后再进兵，可惜没被采纳。此时的他模样也有些惨，受了不少伤，两颗门牙都掉了，但尚能走动、骑马。

    高思春帮二人简单处理了下伤口，还给杨可世补了两颗假牙，并称当朝员外郎费廉的缺牙也是他给补的，杨可世感谢。

    之后又来了几个军官，但都级别较低。

    现在在场诸人中，杨可世的官衔最高，便接过了指挥大权。当他得知霸王山军的建制最为完整后，便邀请刘盖世作为副指挥，事事与他商量。当然了，刘盖世的参谋团也会参与讨论。

    高思春首先自责：“此事怪我，为保存实力而没有动用凌振。若是提前以炮击溃了萧干，也不至于如此。”

    杨可世却不认同：“未必！耶律大石的厉害我深知之，那日他率军闪电突袭，顷刻破营。即使没有萧干，我军也抵挡不住！”

    慧娘：“好了，自责的话先莫要说了，还是说说当下该做什么吧！”

    经过商议，先整合队伍，同时派探马出去，搞清楚这里位置。既然除了霸王山军外，其他军都是一盘散沙，就需要重新划分队伍，确定临时军官。

    王渊：“咦？奇怪。”

    杨可世：“怎么了？”

    王渊：“咱们这里的，竟都是些敢战之士，那些奸猾无能之辈没有一个在这。”

    高思春笑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没什么奇怪的！”

    慧娘：“因为面对危险时，敢战之士和怯懦之人，选择的突围方向是不同的。”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