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 两个选择

    宋江他们彻底抛弃了梁山，携带所有人员和家当离开，去了东京。而霸王山却将老幼妇孺，以及二线部队留下，依然占据山头，这些人在官府登记，为坝望村，名义上的保正为牛富贵，实际则为苗有根、郑嫂和张芷言协同管理。

    刘盖世等头领，并精锐喽啰数千人，轻装简从前往东京。

    半路上，两支队伍相遇，却不约而同地互相远离。到达东京城新曹门外安营扎寨，同样离得很远。

    有人汇报蔡京和高俅，更自作聪明地言称：“看来这两窝草寇不合啊！咱们或许可以从中挑拨，或许能令他们自相残杀，不济也可相互制衡！”

    蔡京只是冷笑，高俅更是气道：“上次就是以为他们不合，结果被他们摆了一道，我可不上这个当了！”

    次日，宫里传出旨意，命两山各带三五百人进城，天子要阅兵。

    于是奉旨，梁山的队伍各个都穿了新衣裳，宽袍大袖高跟鞋，披着涂了金粉的铠甲，甲上加了一堆没有实战意义的部件，雕了降低防御力的花纹。连马镫上都雕了纹饰，头领们更是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插花涂粉，跟花公鸡一般。

    反观霸王山队伍，清一色的素布窄袖衣服，铠甲毫无任何纹饰不说，还显得有些暗淡。头领们穿的也很随意，刘盖世披着保暖效果很好的皮裘，高思春文士打扮，赵国栋依旧是月白直缀，林冲花荣等人穿着制式军装，只有慧娘等女性稍作打扮，穿了艳色衣裳。

    天子并百官站在宣德楼上观瞧，一开始只觉得梁山军“此辈好汉真英雄也！”，认为霸王山不过尔尔。

    但不久后，有细心人发现，梁山的人举止颇为散漫，一边行军一边朝两旁路人大秀肌肉，有的还弄起杂耍来。反观霸王山军，目不斜视，队列整齐如机械一般，他们虽然面无表情，但整体却透着一股煞气，令人心生紧张。

    而后天子传唤各头领入宫觐见。

    赵国栋正要从东华门进入，旁边一个围观的百姓忽然朝他抛来一个小丸，赵国栋接过一看，一张纸包着一颗药丸，纸上写着：

    “吃了它——赵二。”

    赵国栋吞服，不久后视线有些恍惚，似是出现了幻觉。他猛地一摇头，恍惚消失，但身边却多了个人：

    “国栋哥，难得我有空，过来帮你一次！”

    赵国栋低声问：“帮俺甚么？”

    “一会你就知道了！”

    进入皇宫，辰牌时候，天子驾升文德殿。但两山头领们却没有直接进去，礼部吏员过来，依次向众人传授宫中礼仪，告知见了天子要三跪九叩，不得擅自抬头，不能抓痒放屁，不能这个、不能那个……

    赵国栋恼了：“麻蛋，老子见九天玄女时都没这么多规矩，见他个狗皇帝却要老子下跪？俺呸！”

    赵二笑道：“我正是为此而来！咱穿越者怎能轻易给人下跪？我已施展仙术，等觐见时，你就爱咋样咋样，而在其他人眼里，你却是在依礼跪拜。”

    “啊也！你居然想这么周到！”

    “你我兄弟，不必谢啦！”

    “呸，原本就没想谢你！”

    之后正式觐见，赵国栋在队伍中，各种乱动，又是打拳又是叫骂，周围人竟没任何反应！

    他胆子大了，走到一个官员面前，碰了碰他，对方没反应。

    胆子更大，揍了他一拳，他却像个皮囊一般，闷哼一声后又回归原位。

    赵国栋胆子爆棚，跳上台阶，揪住皇帝，一顿暴揍，直把赵佶打得鼻青脸肿，对方却毫无怨言。

    赵国栋又窜入后宫，对着那些女眷上下其手，各种占便宜。在这个不熟悉的地方，四处乱窜，甚至还把某个像是妃子的人给睡了。

    正在他觉得人生得意不过如此之时……

    “哎哎，贼和尚，你怎么了？”

    赵国栋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看着身边的高思春：“促掐胚，你恁地在这？”

    高思春哭笑不得：“咱们刚出皇宫啊！你问得这是什么问题？”

    赵国栋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忽然“瞬移”到西华门外了，不解的他问丽卿：“刚才都发生甚么了？”

    丽卿面露疑惑：“在进东华门时，见你吃了个药丸，然后就发现你整个人都好像有些不对劲，变得特别老实，一言不发，规规矩矩地跟着我们，该跪拜时跪拜，该行礼时行礼，一点也不像你！”

    红玉气道：“还有，费员外在朝上给你使眼色，你却没理他，装没看见！”

    “……”

    难道说……俺吃了药丸后，一直到方才，经历的全是……

    幻觉？！

    麻蛋，赵二你就坑俺吧！

    ……

    次日，赵佶脸忽然变得青肿，虽经诊治后消除，但原因成谜。

    十个月后，皇宫中某妃诞下一子，后封昌国公。

    ……

    霸王山诸人回营听候消息，费廉来信，说他拜会了力主招安的宿元景，这次招安的主力功臣，并建议霸王山拿出些财物讨好他。

    高思春：“钱财倒是小事，只是不知此人性情如何，贸然送财，若是清高之人，岂不是侮辱他？”

    李梦笑道：“自古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圣人亦不能免俗，何况宿元景乎？而且，据妾身所知，此人在外有仁慈宽厚的名声，常常出钱急人所难，有坊间人戏称他是‘官场及时雨’呢！”

    “啊，明白了，跟宋江一类人！”众人恍然大悟。

    慧娘钦佩地看了她一样，虽然同样是智慧过人之人，但自己更擅长发明与军略，而在政治权谋方面，就不如李娘子了！

    于是送钱过去，而后又有信来，说朝中正在议论，目下大宋有两大患，一是北部的辽国，二是南方的方腊。

    这就要说下当时的国际形势了，虽然宋辽自檀渊之盟后，两国再无战事，但宋却对燕云十六州一直念念不忘，只是因为打不过辽，才没有动手。

    但这一切，在政和五年，也就是晁盖劫生辰纲那年，出现了转机：生活于中国东北方的女真部落，其首领阿骨打建立金朝，而后屡屡与辽国发生战争，并节节胜利，让辽国感受到了威胁。

    而宋这边自然不会放过这一机会，认为金终会取代辽，不如趁这个机会，提前与金联盟，合力灭辽，这样便可以趁机拿到燕云。

    燕京人马植素来对辽不满，欲投宋，便写信给童贯称：“女真恨辽人切骨，而天祚荒淫失道。本朝若遣使自登、莱涉海，结好女真，与之相约攻辽，其国可图也”

    徽宗见此人可用，招来觐见，深以为然，赐名赵良嗣。

    重和元年（打高唐州那年），宋金在登州秘密会面，于宣和二年（魔星聚义那年），订下了著名的“海上之盟”，两国正式结盟。

    而就在今年，金国派人来通知，相约攻辽。

    只不过，宋国军队荒废已久，除了西军尚可一用外，已经拿不出半支可战之兵了，这就愁坏了朝廷。

    现在正好，有梁山和霸王山的人归降，朝廷就打算用这两支部队去试试。而宿元景的意思是，想问问霸王山这边，更愿意去哪处战场，辽国还是方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