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抽丝剥茧（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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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他的真实身分？”
阿雅不断淡淡道出自己的推论，恐惧之脸则是沉默不语。
而后者的沉默意味着什么，阿理和阿光仍无法理解。
阿雅举起铐着手铐的双手，以右手食指指向恐惧之脸。
他毫不迷惘，也没有半点犹豫地如此断言：
“这家伙是担任保全的加贺。”
阿理和阿光瞬间无言以对。
阿雅道出的名字，就是遭到杀害的第一个答题者的回答。
这个答案应该是错误的才对。无视阿理等人哑然的反应，阿雅又这么补充道：
“同时也是化学老师冬木，虽然冬木现在已经是在自宅庭院被人发现的一具尸体了。”
“啥啥？什么跟什么啊！你刚才说啥？冬木死了？”
阿光发出近似于惨叫声的提问。
他和阿理都是直到这一刻，才得知冬木已死的消息。
尽管这个事实令人震惊，但现在，两人又为了不同的疑问困惑。
恐惧之脸已经表示加贺和冬木都不是正确答案。
面对陆续道出这些错误答案的阿雅，阿理和阿光实在猜不透他心中的想法。
“答题者都回答了不正确却又正确的答案。对吧？”
阿雅仍直直凝视着恐惧之脸的双眼。
不知为何，后者没有反驳，只是持续沉默着。于是阿光取而代之地再次开口：
“等等、等等！我真的完全搞不懂啦！加贺大叔跟化学老师哪里是同一个人！这家伙的真实身分怎么会是两个人啊，喂！一个人哪能变成两个人啦！”
“那么如果这家伙并非人类呢？”
听到阿雅以平淡的态度说着莫名其妙的话，阿光再次追问：
“啊，根本莫名其妙！什么叫并非人类啊！难道这家伙还会分身吗！”
“哪有可能啊。”
阿雅对阿光投以略为鄙视的冷淡眼神。
“我们重温一下吧。天照制药社长杀害事件。除了这次的人质挟持事件以外，恐惧之脸也被认定是杀害社长的主嫌。虽然下手杀害社长的人是女秘书，但她有着几个异常之处。她能够灵活书写生平未曾学习过的德文，还展现出看起来不像外行人的拷问技术。不可能获得的知识，但秘书却拥有这些东西。”
“那又怎样啊！”
“你还不明白吗？就跟我说得一样啊。是身为主嫌的恐惧之脸将这些知识授予那个秘书。德文和拷问技术相关的知识。但并不是透过阅读，或是花上几小时口头传授那种一般的教育方式。而是像穿脱衣服那样，直接将知识植入她的脑中。”
“喂，你刚才说什么？将知识植入脑袋里头？”
“也就是说，恐惧之脸的真实身分，是“记忆感染体”。”
一瞬间，没人听得懂阿雅在说什么。
除了他自己和恐惧之脸以外。
“我说明一下吧。警方发现冬木的自宅里有私人研究室，并且在那里找到万能细胞。那是ips细胞的改良型产物，也是能够再生人体任何部位的组织的全能型细胞。使用这种细胞的话，想在他人脑中随意创造出脑细胞也并非不可能之事。”
恐惧之脸仍未回以肯定或否定。面对态度有些微妙的他，阿雅继续说：
“假设冬木使用万能细胞制造出记忆感染体，并透过记忆感染体将自己的记忆和知识复制到他人脑中。在我们眼前这家伙的肉体，应该属于守卫加贺或其他人吧。然而，他的大脑却是冬木的大脑。冬木本人已经死亡，只有不具备实际形体的记忆待在这里，成了这起人质挟持事件的幕后黑手。”
现场一片鸦雀无声。
阿雅的推论实在太跳脱常理了。
将人类的记忆感染至他人的脑内？
从来没听说过有人能做到这种事情。
可是，恐惧之脸为何没有嗤笑、反驳他的说法？
从他的反应看来，简直就像是阿雅的推测一点都没错。
“你在说什么啊，杀人魔！”
“这种事情有可能发生吗？”
“恐惧之脸，不对，应该说是冬木的计划相当单纯。”
阿雅继续着异常的推理。他以犀利而冰冷的语气，肯定地断言：
“将自己“复制”到学生的脑内。”
冷颤。
阿雅的断言让人背脊发冷，甚至产生室内温度一瞬间骤降的错觉。
“感染媒介八成是病毒吧。这所学园的地底备有相当强力的空调设施，想在校内散播病毒，没有不利用这个设施的道理。你企图让学生困在密闭的教室里头，然后尽可能拖延时间，好让他们顺利感染病毒。我待在教室里的时候，有听到部分学生说从今天早上开始，教室里似乎就弥漫着微微的异味。或许是因为空气中混入异物的缘故吧。”
恐惧之脸持续保持着沉默。无法窥见他藏在面具下的表情。
但阿理没有忽略他愤恨咬唇的反应。
“你会将限制时间设定为十小时，想必因为这就是让学生彻底感染病毒所需的时间。面对前来答题的学生，你不断宣告他们的答案是错误的，借此拖延时间。等到时限紧迫时，你在警视厅对策本部的同伙会冲进校舍突袭。你原本的计划应该就是在那时投降吧。最后，感染了病毒的学生也会名正言顺地回到父母的身边。”
“等一下！等等、等等！意思是！”
阿雅肯定了早一步看穿结论的阿理。
“嗯。被感染成这家伙的复制人之后，学生们会返回父母身边。要杀害他们或是威胁恐吓，都是这些复制人的自由。我听说这所学园的学生，多半都是社会上大人物的孩子。原来如此，或许真如这家伙所说的呐。这起人质挟持事件，最后终将引发“国家的危机”。”
“怎么会！”
“骗人的吧！”
阿理和阿光几乎陷入恐慌。阿雅朝恐惧之脸问道：
“我的推论有错吗？”
恐惧之脸仍维持着一贯的沉默。就算阿雅这么问，他的态度也没有改变。
阿雅的提问没有得到答案。录音间只是充斥着一片寂静。阿理和阿光屏息等待着的反应。
最后，恐惧之脸开口了。他的两片唇瓣形成上扬的弧度。
“呵呵。”
他吐露出的不是言语，而是笑声。
“哈哈！”
恐惧之脸的双肩轻轻颤抖着。他像是中邪似地狂笑起来。
“啊哈哈！”
笑声逐渐变得疯狂，响遍了整个录音间。
恐惧之脸笑弯了腰，还为阿雅送上热烈的掌声。
“正确！正确！完全正确！竟然会有这种事啊！没想到……没想到有人能够看穿我的计划！警方八成要等到整个计划完成，才会恍然大悟。我完全没料到会出现像你这样的家伙呐！”
难以置信的是，恐惧之脸承认了阿雅超乎常理的推论。面对完全凌驾于常识和想像之上的事态，阿理和阿光只是表情僵硬地杵在原地。
恐惧之脸停止发笑，以单手掩着额头说道：
“在拟定这个计划的时候，我早就“放弃当一名人类”了。”
“我还是人类的时候，是在这所学园里担任化学老师的冬木。但现在，则是无限增殖下去的冬木的憎恨。不再被肉体存亡左右，成为既是群体，也是个人的自由意志。一切如你所言，阿雅。”
恐惧之脸以眼角余光瞄向阿理和阿光，然后继续说道：
“人类是非常可悲的生物。只看得见自己想看的、听得见自己想听的。所以，从来没有人能够好好面对现实。活到现在，你们到底了解这个世界多少？压根没想过我这种存在，会实际出现在世界上——这就是你们现在的表情。不过，你们也只能承认了。因为我就在这里。”
“你真的是我认识的冬木老师吗？”
“没错喔，阿雅同学。”
恐惧之脸对阿理回以肯定。他的双唇弯曲成明显的嘲笑。
他回应的语气，确实让阿理想起昔日那位熟悉的老师。
正因如此，更让她惧怕得双唇打颤。
恐惧之脸带着邪恶的笑容，将手伸向放在一旁的突击步枪。
“遗憾的是，你似乎误会我了，阿雅。我提出的这个问题，绝非是无关紧要的幌子。想揭穿我的真实身分，就必须将已经死亡的冬木“仍然确实存在”的事实，在一无所知的大众面前曝光吧？这正是我做此要求的目的。所以，希望你不要搞错了。我的质问并非毫无意义。”
说着，恐惧之脸将突击步枪扔向阿雅的脚边。再从怀中掏出做为引爆装置使用的平板电脑，然后同样爽快地将它扔往阿雅脚下。
“而我订定的游戏规则也不是骗人的。我会依照约定，把这些交给答出正确答案的你。”
一如当初的口头承诺，恐惧之脸遵守了游戏规则。
只要真实身分被揭穿，就把手中的两张王牌交给正确解答者。
面对恐惧之脸扔过来的两样东西，阿雅连看都不看，只是直直盯着对方问道：
“你为什么要信守承诺？”
“这还用问吗！因为无论你现在再做什么，都为时已晚啦！”
亢奋不已的恐惧之脸口沫横飞地呐喊道：
“病毒早就扩散到这整座学园里头了！也已经达到彻底感染所需的时间！变成我的复制人的学生们，马上就会回到父母的身边！他们现在是有着家人容貌的刺客啦！”
阿雅不断淡淡道出自己的推论，恐惧之脸则是沉默不语。
而后者的沉默意味着什么，阿理和阿光仍无法理解。
阿雅举起铐着手铐的双手，以右手食指指向恐惧之脸。
他毫不迷惘，也没有半点犹豫地如此断言：
“这家伙是担任保全的加贺。”
阿理和阿光瞬间无言以对。
阿雅道出的名字，就是遭到杀害的第一个答题者的回答。
这个答案应该是错误的才对。无视阿理等人哑然的反应，阿雅又这么补充道：
“同时也是化学老师冬木，虽然冬木现在已经是在自宅庭院被人发现的一具尸体了。”
“啥啥？什么跟什么啊！你刚才说啥？冬木死了？”
阿光发出近似于惨叫声的提问。
他和阿理都是直到这一刻，才得知冬木已死的消息。
尽管这个事实令人震惊，但现在，两人又为了不同的疑问困惑。
恐惧之脸已经表示加贺和冬木都不是正确答案。
面对陆续道出这些错误答案的阿雅，阿理和阿光实在猜不透他心中的想法。
“答题者都回答了不正确却又正确的答案。对吧？”
阿雅仍直直凝视着恐惧之脸的双眼。
不知为何，后者没有反驳，只是持续沉默着。于是阿光取而代之地再次开口：
“等等、等等！我真的完全搞不懂啦！加贺大叔跟化学老师哪里是同一个人！这家伙的真实身分怎么会是两个人啊，喂！一个人哪能变成两个人啦！”
“那么如果这家伙并非人类呢？”
听到阿雅以平淡的态度说着莫名其妙的话，阿光再次追问：
“啊，根本莫名其妙！什么叫并非人类啊！难道这家伙还会分身吗！”
“哪有可能啊。”
阿雅对阿光投以略为鄙视的冷淡眼神。
“我们重温一下吧。天照制药社长杀害事件。除了这次的人质挟持事件以外，恐惧之脸也被认定是杀害社长的主嫌。虽然下手杀害社长的人是女秘书，但她有着几个异常之处。她能够灵活书写生平未曾学习过的德文，还展现出看起来不像外行人的拷问技术。不可能获得的知识，但秘书却拥有这些东西。”
“那又怎样啊！”
“你还不明白吗？就跟我说得一样啊。是身为主嫌的恐惧之脸将这些知识授予那个秘书。德文和拷问技术相关的知识。但并不是透过阅读，或是花上几小时口头传授那种一般的教育方式。而是像穿脱衣服那样，直接将知识植入她的脑中。”
“喂，你刚才说什么？将知识植入脑袋里头？”
“也就是说，恐惧之脸的真实身分，是“记忆感染体”。”
一瞬间，没人听得懂阿雅在说什么。
除了他自己和恐惧之脸以外。
“我说明一下吧。警方发现冬木的自宅里有私人研究室，并且在那里找到万能细胞。那是ips细胞的改良型产物，也是能够再生人体任何部位的组织的全能型细胞。使用这种细胞的话，想在他人脑中随意创造出脑细胞也并非不可能之事。”
恐惧之脸仍未回以肯定或否定。面对态度有些微妙的他，阿雅继续说：
“假设冬木使用万能细胞制造出记忆感染体，并透过记忆感染体将自己的记忆和知识复制到他人脑中。在我们眼前这家伙的肉体，应该属于守卫加贺或其他人吧。然而，他的大脑却是冬木的大脑。冬木本人已经死亡，只有不具备实际形体的记忆待在这里，成了这起人质挟持事件的幕后黑手。”
现场一片鸦雀无声。
阿雅的推论实在太跳脱常理了。
将人类的记忆感染至他人的脑内？
从来没听说过有人能做到这种事情。
可是，恐惧之脸为何没有嗤笑、反驳他的说法？
从他的反应看来，简直就像是阿雅的推测一点都没错。
“你在说什么啊，杀人魔！”
“这种事情有可能发生吗？”
“恐惧之脸，不对，应该说是冬木的计划相当单纯。”
阿雅继续着异常的推理。他以犀利而冰冷的语气，肯定地断言：
“将自己“复制”到学生的脑内。”
冷颤。
阿雅的断言让人背脊发冷，甚至产生室内温度一瞬间骤降的错觉。
“感染媒介八成是病毒吧。这所学园的地底备有相当强力的空调设施，想在校内散播病毒，没有不利用这个设施的道理。你企图让学生困在密闭的教室里头，然后尽可能拖延时间，好让他们顺利感染病毒。我待在教室里的时候，有听到部分学生说从今天早上开始，教室里似乎就弥漫着微微的异味。或许是因为空气中混入异物的缘故吧。”
恐惧之脸持续保持着沉默。无法窥见他藏在面具下的表情。
但阿理没有忽略他愤恨咬唇的反应。
“你会将限制时间设定为十小时，想必因为这就是让学生彻底感染病毒所需的时间。面对前来答题的学生，你不断宣告他们的答案是错误的，借此拖延时间。等到时限紧迫时，你在警视厅对策本部的同伙会冲进校舍突袭。你原本的计划应该就是在那时投降吧。最后，感染了病毒的学生也会名正言顺地回到父母的身边。”
“等一下！等等、等等！意思是！”
阿雅肯定了早一步看穿结论的阿理。
“嗯。被感染成这家伙的复制人之后，学生们会返回父母身边。要杀害他们或是威胁恐吓，都是这些复制人的自由。我听说这所学园的学生，多半都是社会上大人物的孩子。原来如此，或许真如这家伙所说的呐。这起人质挟持事件，最后终将引发“国家的危机”。”
“怎么会！”
“骗人的吧！”
阿理和阿光几乎陷入恐慌。阿雅朝恐惧之脸问道：
“我的推论有错吗？”
恐惧之脸仍维持着一贯的沉默。就算阿雅这么问，他的态度也没有改变。
阿雅的提问没有得到答案。录音间只是充斥着一片寂静。阿理和阿光屏息等待着的反应。
最后，恐惧之脸开口了。他的两片唇瓣形成上扬的弧度。
“呵呵。”
他吐露出的不是言语，而是笑声。
“哈哈！”
恐惧之脸的双肩轻轻颤抖着。他像是中邪似地狂笑起来。
“啊哈哈！”
笑声逐渐变得疯狂，响遍了整个录音间。
恐惧之脸笑弯了腰，还为阿雅送上热烈的掌声。
“正确！正确！完全正确！竟然会有这种事啊！没想到……没想到有人能够看穿我的计划！警方八成要等到整个计划完成，才会恍然大悟。我完全没料到会出现像你这样的家伙呐！”
难以置信的是，恐惧之脸承认了阿雅超乎常理的推论。面对完全凌驾于常识和想像之上的事态，阿理和阿光只是表情僵硬地杵在原地。
恐惧之脸停止发笑，以单手掩着额头说道：
“在拟定这个计划的时候，我早就“放弃当一名人类”了。”
“我还是人类的时候，是在这所学园里担任化学老师的冬木。但现在，则是无限增殖下去的冬木的憎恨。不再被肉体存亡左右，成为既是群体，也是个人的自由意志。一切如你所言，阿雅。”
恐惧之脸以眼角余光瞄向阿理和阿光，然后继续说道：
“人类是非常可悲的生物。只看得见自己想看的、听得见自己想听的。所以，从来没有人能够好好面对现实。活到现在，你们到底了解这个世界多少？压根没想过我这种存在，会实际出现在世界上——这就是你们现在的表情。不过，你们也只能承认了。因为我就在这里。”
“你真的是我认识的冬木老师吗？”
“没错喔，阿雅同学。”
恐惧之脸对阿理回以肯定。他的双唇弯曲成明显的嘲笑。
他回应的语气，确实让阿理想起昔日那位熟悉的老师。
正因如此，更让她惧怕得双唇打颤。
恐惧之脸带着邪恶的笑容，将手伸向放在一旁的突击步枪。
“遗憾的是，你似乎误会我了，阿雅。我提出的这个问题，绝非是无关紧要的幌子。想揭穿我的真实身分，就必须将已经死亡的冬木“仍然确实存在”的事实，在一无所知的大众面前曝光吧？这正是我做此要求的目的。所以，希望你不要搞错了。我的质问并非毫无意义。”
说着，恐惧之脸将突击步枪扔向阿雅的脚边。再从怀中掏出做为引爆装置使用的平板电脑，然后同样爽快地将它扔往阿雅脚下。
“而我订定的游戏规则也不是骗人的。我会依照约定，把这些交给答出正确答案的你。”
一如当初的口头承诺，恐惧之脸遵守了游戏规则。
只要真实身分被揭穿，就把手中的两张王牌交给正确解答者。
面对恐惧之脸扔过来的两样东西，阿雅连看都不看，只是直直盯着对方问道：
“你为什么要信守承诺？”
“这还用问吗！因为无论你现在再做什么，都为时已晚啦！”
亢奋不已的恐惧之脸口沫横飞地呐喊道：
“病毒早就扩散到这整座学园里头了！也已经达到彻底感染所需的时间！变成我的复制人的学生们，马上就会回到父母的身边！他们现在是有着家人容貌的刺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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