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通报（2）

    ＂被欺负了吗?如果情况太糟糕，我必须报警。＂

    ＂你太夸张了，没错。这里的确经常有人训斥我，但不能报警。＂

    ＂但是你也会听到孩子的哭声，不是吗?＂

    ＂虽然很可怜，但这是教养。＂

    长内愣住了，说不出话来。邻居这样，这房子里再怎么严重的虐待也不会被举报的。

    ＂老头子，如果这个家的孩子出了什么事，你也同样有罪。＂

    也许是因为长时间的瞪视，老人回到屋里去了。与此同时，还能听到像是在吼孩子的男人的声音和哭喊的孩子的声音。

    长内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通讯簿，显示了要找的电话号码。马上按下通话按钮打电话。也许只有她才能救活这个哭哭啼啼的孩子。因为如果现在不报警，她的地狱可能会一直持续下去。

    听到电话接通的声音，＂天使盾牌，虐童热线。＂

    ＂你还是不想回政坿去了?＂

    上条对坐在对面沙发上的高远说。守用力点头，直视上条的眼睛。他觉得自古以来就不擅长这种眼神，上条叹了口气，对着厨房说:

    ＂嘿，给我拿瓶啤酒来。这可不是发泡酒。这是一杯好啤酒。＂

    ＂你还喝酒吗?你昨晚和你的朋友喝了很多酒，不是吗?＂珠子从厨房里回答。

    ＂行了，拿过来。＂

    珠子拿来三罐啤酒和一只玻璃杯。上条接过罐装啤酒，满满地倒在珠子放的杯子里。

    ＂说实话，我不想让一个从政坿里逃出来的人在这里。是吗?你知道自己给别人添麻烦了吗?＂

    珠子用犀利的眼神看着上条。上条只举起了一点左手，战胜了珠子。这是你闭嘴的标志。

    ＂对不起。＂

    ＂道歉没关系。问题是你接下来会怎么做。就算要走也没地方可去，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我当然不想回警差局或者政坿办公室。你到底想怎样?＂

    ＂只要找到包，就能知道去哪儿，我们得再找找看。＂

    ＂听着，守，你已经找了很久了吧？我一个人到处找，没有找到，所以我才在这里。＂

    ＂所以，没办法，只能在这里。＂

    ＂让我待一会儿?真是个方便的家伙啊。就算是小孩子，也不能老是撒娇。＂

    ＂可是，我无处可去。＂

    ＂是的。但是你知道这一点，所以你逃离了儿童相谈所。还是什么的。在毫无根据的情况下，还以为一定能找到包。你以为只要表现出困难的样子，周围的大人就会立刻帮助你吗？＂

    守低着头，沉默不语。她握紧拳头，但没有蓅泪。

    ＂不甘心吗?守。你还是个孩子。毕竟，一个人还什么都做不了。＂

    ＂但是......＂守抬起头看着上条。

    ＂但是?＂

    ＂可是，我还是想去妈妈那里。＂

    ＂那你打算怎么办?你是个男人。＂

    守的眼睛里似乎噙满了泪水，但他还是拼命忍着，不让泪水掉下来。最后，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坐在地板上。双手趴在地上，向上条低头致意。

    ＂＂拜托了，帮我找包。＂守挤出一丝声音。

    珠子把手搭在上条的肩膀上，一直在努力。

    ＂够了。抬起头，坐到沙发上。＂上条这样说着，一口气喝干了刚才倒的啤酒。

    ＂我不是你的家人，当然也不是朋友。你知道的。＂

    对上条的话，守护微微点头。

    ＂但我会帮你的。表现出真正困扰的家伙，才有资格接受帮助。珠子，给守也拿点喝的来。＂

    ＂啊，谢谢您，先生。＂

    ＂太好了，小守。＂

    珠子对守说了几句话，然后走向厨房。在这种情况下，可以看到只有上条有些阴险的表情。真是的，我想。这种事很难向女人解释清楚。

    两天前珠子打来电话说高远来过公寓。珠子好像几天前就在公寓里了，似乎在犹豫是否要和上条商量。

    守门员从儿童相谈所中挣脱出来，准备自己一个人去找母亲。但是，他把写有案发当天母亲所在位置的便条连同公文包都丢失了，所以他想先找公文包。好像是离开儿童相谈所到处找了一晚上，但是没能找到，只好拜托珠子来到了公寓。

    上条在向珠子询问事情经过后的第二天与徳島见了面。因此向徳島询问了包的事情，但据说还没有被发现。丢失的日子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如果还没有向警差报案的话，可以说很难找到。

    看守似乎还很容易疲劳，开始打瞌睡，便把他带到珠子为了保护而收拾的和室。事实上，从案发当天开始，他应该就没有好好休息过身体。上条想，首先恢复一点体力比较好。

    珠子回来了。

    ＂刚才那个，是不是太冷了?＂

    ＂那个......＂

    ＂我知道。但是男人啊，太麻烦了吧。＂

    上条往空着的杯子里倒了啤酒。

    ＂你也拿杯子来，我们一起喝酒吧。＂

    ＂阿守是小学五年级的学生。他还是个孩子，让他跪下.....＂

    ＂说实话，我没想到会这么做。但是，从现在开始，他必须一个人生活。心灵和身体都伤痕累累，我敢打赌大人也不信任。＂

    ＂是的。＂

    ＂如果是男人一个人来，就有必要的力量。从现在开始，我不能说我为了生存而撒娇了。尤其是因为那家伙没有父母。＂

    ＂可是，他有妈妈。＂

    ＂哦，是啊。＂

    上条没有对珠子说下去。虽然这是迟早要确认的事情，但是上条认为守护的母亲不能抱太大希望。她把自己的孩子托付给了虐待她的男人，然后消失了。

    珠子端来了自己的杯子，上条给她倒了杯啤酒。

    ＂你在想什么?＂

    ＂是啊，为什么会有不幸的孩子呢。我想过了。＂

    ＂因为你看到了吗?＂

    ＂也许吧。因为我从没见过这么受伤的孩子。我不相信。听说有父母对孩子做了那么可怕的事，但直到親眼看到，我才相信。＂

    ＂的确，伤得很重。＂

    ＂你看，我的父親很早就去世了。所以妈妈拼命工作，把我养大。我知道这很难，但是他总是对我微笑。我让她担心了很多，给她带来了很多麻烦，所以我现在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跟她吵过一次架，她说她要走了，再也见不到她了。＂

    珠子把装啤酒的杯子凑到嘴边，只喝了一口。

    ＂结果，妈妈当场哭了起来，真够呛。出去以后，就再也见不到珠子了，蓅着大颗大颗的眼泪哭了。我看着母亲的眼泪，自己也哭了起来，最后两个人都哭了。我不能见他，告诉他我不能见他。他们就在我面前，而且我不打算离开。＂

    她把杯子放在桌上，深深地坐在沙发上。有那么一瞬间，她似乎在哭，但她似乎并没有蓅泪。

    ＂我当时想，父母的爱是无偿的。如果我有了孩子，我想把我当时感受到的爱传递给我的孩子。所以，看着小守，我很难过。看到一个没有爱的孩子，我真的很难过。＂

    上条打开新啤酒，没有倒进杯子，直接喝了下去。我想起了我再也见不到的父親、母亲和弟弟。已经好几年没想起来了，上条想。他们爱自己吗。如果我爱你，为什么不让我一起死去。

    一口气喝完刚打开的罐装啤酒的上条拉过珠子的肩膀，紧紧地抱住了她。我今晚真的很想要一个孩子。为了填补内心空虚的空间，珠子的温暖是必不可少的。

    稻城警察局二楼的会议室里，已经聚集了三十多名搜查员。

    这个会议室里五人用的长桌各五张排成两列，房间正面有一个大屏幕，投影仪可以投影影像。一共可以容纳五十人，所以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今天这种大规模的调查会议和记者招待会上。

    杀害保坂夫妇和宇木田高雄的案件，自从被认定为同一个人的连环杀人案之后，已经从当初的十五人增加到了五十人。由于连日来被媒体报道，这一事件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关注，因此警方也应该为了面子，表现出尽快解决的态度。当然，防患于未然也是非常重要的。

    迄今为止，负责指挥调查工作的是阿雅和栗桥的上司宫部警部助理，但一到五十人的规模，就不能这样了。警视厅搜查一科科长柏木和同为搜查一科管理官的饭冢一一一进入了搜查总部。稻城警察署署长萩原署長恐怕也会出席今天的调查会议，但是，仔细调查搜查员收集到的情报并决定调查方针是饭冢耕一郎的任务。

    另一个备受关注的事件——炸弹客鲍姆先生——也对调查总部的扩建产生了不小的影响。最初在新宿发生的炸弹骚动事件，随着时间的推移，情况发生了变化，现在甚至发展成日本各地出现模仿犯的事态。每一起案件都表明，家用游戏机的盒子都会放在红色邮箱下面，盒子里总是放着一张旧游戏软件的照片。每次发现箱子的时候，负责地区的机动队所属的炸弹处理小组都会出动，但发现类似炸弹的东西只有最初的新宿案例。在警视厅看来，无论如何，除非我们抓到制造第一起案件的凶手，否则模仿犯的出现是很难停止的也就是说，在目前的情况下，似乎没有取得多大的成果。既然连范先生的真正犯人都没有抓到，保坂夫妇和宇木田的杀害者的调查也没有任何进展，这关系到警方的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