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六十五章 吸血续命

    照片相质并不清晰，是樊尚在打开门后，无意间截下来的。

    一个星期过得飞快，虞温因为误食过迷幻蘑菇熬制的汤，因此他异化的程度比樊尚要高，后者还能勉强吃下一些食物，可他犯病的时候只能绑住自己的手脚煎熬。

    “坚持住，育苗这几天就下来了，邱天问过我你的事，我说漏了嘴，待会儿他应该会过来一趟，你别避而不见......”

    夏夜看着瘦骨嶙峋的虞温，隐隐有些心疼， 但作为刑侦的主力，他又没办法多作停留，简单交代了几句后，便起身离开。

    隔离区分两间，重症的被关在后面，虞温一开始症状较轻，后来恶化加剧，也就被挪移到重症那间屋子里了。

    房间到处弥漫着血腥味，没有规则，谁能把对方杀死，就能解除胃部的饥饿感。

    虞温锁在角落里，因为不能进食，他必须减少活动以及保存体力。

    倒在地上的死人被吃到只剩下骷髅，脑袋被掏空了，吃掉他肉的人唯独留下了他的眼睛。

    在这帮食人恶魔清醒的时候，他们也会跪地求佛保佑，保佑自己能安全离开这片区域。

    时间越拖越久，虞温恍惚的靠在墙角，睡意正浓的时候，忽然间脖子里滴进来几滴唾液，又酸又臭。

    睁眼一看，一颗肿胀异常的头颅杵在跟前。

    那人脸上流露着笑意，他伸出带着绒毛的舌头，舔食着虞温的脸。

    “大家快过来，这个人快饿死了，我们吃了他，就能活下去！”

    男人的声音哑在喉咙里，他的眼瞳昏黄不清，像是长期被烟草熏过一样。

    在这之前的一周里，这帮人吃过的人不在少数，他们像原始社会里的野人一样，只要闻见腥味就会狂躁不安。

    相反虞温拒绝被兽化，所以一口都不曾沾荤腥，现在已经饿的一点力气没有。

    很快，剩下的重症患者将他围拢，他们的爪牙嵌入虞温的皮肉里，虞温想抬手推开他们，可一动就直接摔在地上。

    就在即将被吃掉之际，重症病房的门忽然打开，两名全副武装过的医护人员将一个耷拉着脑袋的男人带进来。

    那人一抬头，正好对上虞温的视线，虞温心里一惊，虚弱的说：“别过来，快走......”

    “笨蛋，我走了，你怎么办！”

    樊尚猛的一抬头，医护人员们不想惹祸上身，把人往房里一推，赶紧跑开。

    虞温是在进来的第四天被关押到重症病房的，那时候他的秤就掉得非常严重，樊尚一只很担心，后续的几天病房陆续抬出来被吃掉的碎尸，实在放心不下，樊尚只能装疯，在轻症病房闹了几次，医护人员认为他的隐性病因暴露，也把他归纳为食人魔行列了。

    铁门啪一声合上，这帮被幻觉控制的食人魔们压根没有理会樊尚的到来，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们想用最少的力气，获得最方便的食物。

    虞温此刻毫无反抗能力，吃掉他比干翻一个新来的容易得多。

    “喂喂喂，干嘛呢，他是你们能吃的么？”

    一个瘪头男人正要下嘴，反被樊尚一把拉住。

    几缕口水垂到他手上，樊尚往人堆里扫视一眼，站的最笔直的男人人高马大，看样子这几天的伙食不错。

    看得出来，他身后孱弱的家伙们受他指使，正所谓擒贼先擒王，樊尚一记回旋踢，揣在高个男人的胯部。

    那人吃痛，后退了一段，其余的人忽然不动了，他们像是被驱赶的野狗，全部缩到墙根待命。

    樊尚少说也练过几年拳脚，加上日常的工作是和精神病打交道，说实在的，现在这帮中毒的镇民和他平时要面对的病人差不多，疯狂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自然也懂得治他们的办法，三下五下把人摁到地上，反拧脱了高个男人四肢的关节，骨胳的咔嚓声在房里回响，食人魔们暂时退避，樊尚弯腰沾了点地上的血，在墙角周围话了一个半圆，内含点宣誓领地的意思。

    疯癫的食人魔们在圈外自相残杀，实相的不逾越界限一步。

    “你没事吧！”

    樊尚把虞温扶起来，有关他的消息都是夏夜出去的时候告诉他的。

    “死不了，照片我已经给夏夜了，育苗就这几天下发。”

    虞温有气无力的抬起头，因为消瘦，他的下颚骨高高凸起，脸颊深深凹陷，跟难民的情况差不多。

    “很饿吧，我看你吃不下东西。”

    轻症病房与重症病房之间隔着一面窗户，这扇窗户在一人多高的墙顶，平日里樊尚会借住桌椅攀爬到窗边打探虞温的状况。

    “不想杀人，也不想吃死人，那你看我怎么样，要不要借你点血充充饥！”

    樊尚又变作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他总是如此，不论面对什么状况，都能笑出来。

    “算了，我怕还不上！”

    虞温苦笑了一下，别过头。

    “啧，一大男人磨磨叽叽半天，让你咬你就咬。”

    樊尚往虞温的领口一瞅，肋骨根根分明，再不吃东西他真的会死。

    肉香的味道还是让虞温心动了，他张了张嘴，牙齿碰到樊尚的皮肤，稍稍一用力牙尖就刮破了软组织，血顺着肌理流出来。

    干裂的唇在鲜血的滋润下恢复平滑，樊尚轻微皱着眉，咬破的地方有些刺痛，他在来之前偷了护士的外伤药，待会儿敷上去就能止血。

    虞温没有过多停留，他怕自己把持不住把樊尚的血喝干了，擦了擦嘴角，他含糊的说了声谢谢。

    “诶，你们房间里有吃的么，我低血糖！”

    樊尚虽然中的毒较轻，可到底身体也有点变化，再这么一失血，头晕就压不住了。

    “有，我给你找找！”

    每天早上天还没亮，就有人从门口进来，把一天的食物放倒门口的柜子里，这些天房里人净顾着吃人肉了，饭菜还没动筷子。

    刚要打开木柜的门，大门上的小口出现一道光，医护人员喊出虞温的名字，说是外面有人探视。

    “谁啊？”

    樊尚昏昏沉沉的跟过来，门很快开启，两名医护人员架着虞温往外，原本樊尚是要被留在病房里的，后由虞温说情，把他也带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