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十四章 无尽苦难

    杨建材被掐住脖子动弹不得，恍惚中他听到李海燕跑过来了，挥刀的声音再一次响起，终于男人渐渐失去力气，如一滩烂肉再不动弹。

    “啊，建材，建材你没事吧！怎么办，我们改怎么办，我杀人了！”

    李海燕朝着刚刚挥刀子的地方一抹，能明明白白摸到外露的骨头，男人已经没气了，杨建材怎么摇都不醒。

    “建材，你说话啊，要不要把他送到医院！”

    李海燕的眼泪止不住往外流，她的手都是战栗的。

    “来不及了，已经没气了！”

    杨建材摸索着打开床头柜，掏出几根散烟抽，原来是舍不得抽，现在不一样。

    “那要不咱们报警？”

    李海燕没想置人于死地，她只是想救杨建材。

    “那更不行，我们杀了人，报警，警察会找我们，我听二蛋说，现在杀人是死刑，要枪毙的！”

    杨建材被烟呛到，咳嗽个不停。

    “枪毙！可是我们不是故意的啊，是他先过来欺负我们.....”

    李海燕可怜巴巴的拽着杨建材的袖子，像是决定了什么一般：“建材这事儿和你没关系，是我杀了人，你把我送到警察局，我去自首，争取宽大处理！”

    “不行，这事儿我们都有份，你一个人能担得起来么！”

    杨建材有些怒意，他怨恨自己看不见，看不到天月，看不到恶人，看不见也保护不了爱人。

    “那也办法，谁叫人是我杀的，你待我好，我不能让你替我去死，这样，我们待会儿出去吃个饭，晚点你把我送到派出所门口！”

    李海燕是个柔软而又坚硬的人，遇到事不会推卸躲避。

    “不行，燕子，咱们走吧，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躲一躲！”

    杨建材转头开始收拾东西，把存折和戒指从男人身上抢过来，简单拾捣了几件衣服。

    等他从里屋出去的时候，李海燕已经把踢翻的桌子扶起来了，桌子被擦得干干净净，上面放着几道小菜，今晚破天荒地喝了点酒。

    “建材，咱们结婚三年了，这段时间多谢你对我的照顾......”

    李海燕端起酒杯，摸索着想和杨建材碰一个，可两人在黑暗中折腾半天也没够着儿。

    “你跟着我，受苦了！”

    杨建材有些哽咽，李海燕哭的更厉害，最后这顿饭没吃成，双方泣不成声。

    大约是夜里十一点过，杨建材送李海燕抵达街道派出所门口。

    这时，有两个刚刚从网吧出来的小青年，见着两口子在派出所门口打转，故意过去问问。

    “喂，那个瞎了眼睛的，你们走错路了，那是派出所。”

    一个小青年冲着李海燕吹了一声哨子，痞里痞气的走过去。

    李海燕瓜子小脸，皮肤很白，除了没有一双明亮的眼睛，一切美女具备的特制她都有。

    “没走错路，就是要来派出所的。”

    杨建材感觉到了危险正在来临，这两个小青年和死掉的男人一样，都不怀好意。

    眼盲了太久，一个人是不是好人，经过他身边就能感觉得出来。

    “瞎子，这你女朋友？借我哥两玩会儿？”

    另外一个小青年开始伸手，指尖从李海燕的胸前滑过。

    “不好，快跑！”

    杨建材脑子是猛地，前一刻他刚刚杀了人，现在派出所就在眼前，他却因为看不见，往另外一条漆黑的巷子里跑。

    这条胡同巷是死路，跌跌撞撞中，杨建材被一个小青年撞倒在地上。

    李海燕落了单，遭了另一个青年的毒手，咒骂中伴随着男人粗重的喘息声，一个小青年舒服了，换另外一个人接着来。

    杨建材被绑在一个垃圾桶上，他只能听着李海燕虚弱的呼救声，什么忙都帮不上。

    “嘶，娘们还敢咬我，晦气！”

    混乱中，李海燕张嘴咬在一个小青年的脖子上，很快她的反抗就迎来一记重拳，打得她头昏脑涨。

    接二连三的腿脚招呼在她身上，刚巧墙根有个突出来的石头尖，最后一脚直接把她踹到这个尖角上。

    后腰流血不止，两个青年人见出人命了，吓得撒腿就跑。

    杨建材听着不对劲儿，一连喊了好几声燕子。

    好不容易挣开了绳子，等他跑到墙根的时候，李海燕已经奄奄一息了。

    “建材......我想回家......”

    李海燕吐了一个血，身体很冷，衣服都被撕烂了。

    杨建材把外套脱下来，抱住她，跌跌撞撞背着她往家里跑。

    “燕子，撑住，不要睡，我们回家。”

    杨建材也哭了，他不明白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对待他。

    “对不起，建材，我可能回不了家了，以后你一个人......要好好的......我.....爱......”

    李海燕的手慢慢垂了下去，杨建材一个没站稳，甩到路上的水沟，头磕出了血。

    “燕子，燕子！”

    这一次，任凭杨建材呼喊，李海燕再也不动了。

    大雨从天边袭来，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了，没人知道杨建材面临了怎么样的绝望，无论他这么喊救命，这个世界没有一个人为他停下来搭把手。

    拖着一身血回到家，杨建材把死掉的男人踹下床，给李海燕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两人钻进被子里相拥。

    头疼的厉害，恍惚中，杨建材忽然看到了窗外的闪电，带着惊奇和不解，杨建材把灯打开，有了光，眼前的漆黑渐渐散开，他看见了，他的眼睛重见光明了！

    当他转过头再次看向李海燕里，他的眼泪比之前涌得更厉害。

    妻子的下半身全是血，糜烂不堪，身上全是咬痕。

    “海燕，对不起，我们今天就不应该出去！”

    后悔也来不及了，李海燕的尸体开始僵硬，她的眼角带着泪花，杨建材小心翼翼给她换上漂亮的衣裳。

    家附近有个废弃的火葬场，杨建材被子李海燕，亲自把爱人烧成灰烬。

    回来后他的心就变了，胸前的手工荷包是李海燕修的，里头装了她的骨灰，面对死去的男人，他从外头找来崭新的油布把尸体捆扎好，房间都收拾干净了，杀人的刀子被扔到很远很远的河里。

    从这一夜开始，杨建材的人生发生了大变故，以前那个唯唯诺诺的男人陪着李海燕一起死了，剩下的这个，是为了报复而存在的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