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少夫少妻

    现场该留意的都查过了，没有新的线索，他只能先回所里去。

    这一次虞温不在找借口同行，系统上的关卡名字叫连环凶杀，加上提示说如果出现新的死人，包括他自己在内的身边人，就会经历和死者一样的痛苦，这么看来，医院肯定还会出事。

    请走了夏夜，虞温回到二楼樊尚的病房，案子是归警察管的，他一直赖着不走也说不过去。

    “吃饭了没？”

    病房里一个值班的医生正在给樊尚换药，医生带着眼镜，高挑的鼻梁两侧有个眼睛架的影子，换药的手很修长，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虽然穿着白大褂，却又一种说不出来的忧郁气质。

    见虞温回来了，樊尚忍不住关切的问了句，谈话中得知医生姓廖，一毕业就到了这家医院，工作长达十年，同时他也是附着赵野的主治医师。

    “廖医生，今天医院护士不够用么？”

    虞温觉得有些奇怪，一个骨科主治医师，干嘛要来干护士的活计。

    “她们都是小姑娘，被早上的事情吓到了！”廖医生头都没抬，轻柔的双手帮樊尚将绷带的尾端掖好，停顿了一会儿后，又道：“最近忌烟酒和腥发的事物，记得遵守，否则感染加重了，就只能忍痛割爱把胸部这块截掉了！”

    廖医生在樊尚的床头闻见一股酒味，本来伤口处理的挺好，感染全是由于病人自己饮食不注意，加上伤口碰了生水，细菌滋生。

    “啊！这么严重！”

    樊尚黑着脸，悔恨自己为什么不管住嘴巴。

    “张富那口就该咬在你脑袋上，感染而已，忌口外加消炎，几天就好了，廖医生是怪你不同医生的话，天天胡吃海喝。”

    虞温重重的叹了口气，樊尚刚刚那委屈可怜的表情，活像被非礼后的姑娘，用被子捂着胸口，嘴一撇一撇的。

    “哈哈，包好了，二位的关系真不错。”

    廖医生被虞温的话逗笑，他重新固定好点滴瓶，而后就拿着病历本出去了。

    病床上，樊尚的衣服已经脱下了一般，绷带是透气的，但之前因为羞愤樊尚把外衣裹上，使得伤口的肿胀异常，现在被逼无奈，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微微鼓起的胸脯，好奇的趋势下，他右手捏了捏道：“还是太硬了，没有女人的软……”

    “不害臊！”

    虞温迅速测过头，但红润的耳廓出卖了他。

    和病房里进行的调笑不同，警署的气氛就严肃多了，夏夜和猫仔正在对杨乐乐问话，赵野的死亡时间已经确认在今早十点半到十一点半之间，这个过程中，杨乐乐中途离开了一趟，且在赵野早餐使用的肉粥里，警方发现了大剂量的安眠药成分。

    能够近距离接触到赵野生活起居的人，非杨乐乐莫属。

    接待室里，杨乐乐的神情有些呆滞，脸上的泪痕还未干，手是微颤的，原来扎起的马尾现在也零散的披在肩头。

    据猫仔了解，杨乐乐现在在一家家装公司做会计，虽然早就大学毕业了，可这些年一直和养父赵野住在一块儿，在在被害人收养的其他孩子中，算是一个先例。

    “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他是死我很意外，也很心痛，我爱他。”

    杨乐乐不等夏夜提问，先开了口，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人，居然爱上了年过花甲的老头，虽说这在社会上屡见不鲜，但切实遇到，夏夜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你们是夫妻关系？”

    猫仔皱着眉，递给杨乐乐一杯水。

    “不是，名义上我的他的养女，暗地里我是他的情人，他一辈子没有结婚，在他收养的孩子中，他唯独留下了我，其余的上学那会都是住校的。”

    杨乐乐回忆着以前的事情，一抹忧伤的笑容划过她的嘴角。

    “十六岁那年，他醉酒欺负了我，我当时直到他喜欢我，我很害怕，跑出去报了警，可当他被派出所拘留之后，我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忽然特别难过，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感情，总之我不希望他坐牢，我对警察说了谎，案子撤了，他带我回到原来的家。”

    “那一年他五十出土，我不过是未成年的小女孩，他是个好人，是真心对待那些残障孩子，他们在幼时因为身体残缺被父母抛弃，他就像一束暖阳照进了孩子的心田，我曾经是个听力障碍着，后来他出钱给我安装了人工耳蜗，我才能想正常人一样生活。”

    在杨乐乐的诉说中，猫仔一笔一划记录的非常仔细，一张恬静的面孔后，隐秘着许多悲伤，赵野在某种程度上填补了她的这种缺憾，但具体能否被定义成爱情，就要另说了。

    “今天早上你是什么时间离开的医院，去干嘛，去了哪？”

    夏夜正常进入流程，他的眼睛一直在观察杨乐乐所有下意识的反应。

    “十点五十多，回了一趟家，想帮老师炖点骨头汤。”

    杨乐乐真挚的抬起头，所有的表情都是淡漠的，没有多余的修饰。

    “赵野身边，除了你以外还有其他亲近的学生么？”夏夜继续深入。

    “没有，他们觉得老师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所以很少回来，大都是象征性的打几个问候电话。”

    杨乐乐的陈述贴合现实，夏夜查过赵野手机的通讯，自大他脚伤期间，通讯录的孩子们只零星来过几次电话。

    “他的脚是怎么受伤的？”

    作为已经退休的校长，早没有让他亲力亲为的事情，花甲之年弄伤了骨头，可是大事，治疗不好，会落下病根，以后走路都会困难。

    “三个月前，老师在家里举办了一场同学机会，忙碌的时候，他跑上跑下，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脚底板骨折了，医生说恢复的还不错，正打算他出院后我们出国旅行的，没想到，他等不到了。”

    杨乐乐的声音虚弱下去，身体慢慢从凳面上滑落，幸好夏夜过来扶住她，才没有摔到头。

    紧急传了医护，医生解释说是因为急火攻心，引起的休克，杨乐乐的身体并不好，除了听觉障碍，她还有很严重的地中海贫血，这些年看似是她在照顾赵野，其实是赵野在照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