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不撞南墙不回头!

    杜达能够看见兵器被人抓住，拼命挣扎；而完颜金谷却在那边猛力一拉，混铁棍便被拽到地上。

    杜达能失去混铁棍，不由得瞠目结舌，慌忙拔出腰刀，但完颜金谷收了混铁棍后，挥舞着镔铁棒，金兵骑士也跟着完颜金谷掩杀；杜达能和宋军抵挡不住，火速退入城池！

    完颜金谷追击护城河，悬空河上的吊桥早已拉长，20米宽的河面，7米深的河床，就像一个天堑，挡住了金兵的人马。

    伏击城墙的甘龙、辛启功见金兵进入弓弩射程之内，立刻令兵士放箭。

    一时，城墙箭矢如雨，金兵无法攻入，只得撤退。

    完颜金谷退却到了一个高地，举目望去，方知那并非他所想像的纸糊，而是杜达所说的“固若金汤”。

    没有说过那些设在城墙上的闸楼、箭楼、正楼敌台、高墙，光要穿过护城河，也是难上加难！

    完颜金谷正在沉思，却见两个金兵押着张胜杰和陈广昱走过来，其中一人是蒲孛堇。

    那人面颊上有颗黑痣，一见完颜金谷，便怒气冲冲地说：“启禀皇上，小人奉命严刑拷问南蛮二人，可他们却不说城中有多少宋军！没办法，只好送来，由王爷亲自审问！”

    黑色的青金石还没说完，便见城墙上射出一箭，射中了这厮的眼睛，这个人痛苦地在地上翻了几个筋斗，便叫了起来！

    射来箭镞的是知府杜达能，杜达能败回城去，气得怒不可遏，此时站在城墙上看金兵动静，见黑痣蒲辇堇几个金兵押解张胜杰和陈广昱来到城下，便张弓开箭，射黑痣蒲辇堇。

    本来，这杜达能开250石硬弓，黑痣蒲堇站的位置正好在杜达硬功的射程之内，这个小鬼还能不上西天吗？

    完颜金谷见黑痣蒲孛堇死在自己面前被宋军射杀，气得哇哇直叫，报复的将张胜杰拽到跟前，拔出腰刀，指着他说：“南蛮子听着，要是不说出城中的人马数，本王爷就把你的头砍下来当夜壶！”

    语音一落，便被张胜杰喷出一脸老痰。完颜金谷老羞成怒，手起刀落，将张胜杰首级削去。

    旁边的陈广昱见张胜杰惨死于完颜金谷狂刀之下，挣扎着上前拼命，却被另一只耳朵紧紧地压在另一只耳朵上的蒲孛堇压在地上。

    一个耳环蒲辇孛堇将陈广昱按倒在地又踢又踹，不料城墙上的杜达又射了一箭，这似乎比刚才射中黑痣的那个耳环还恨，一头扎进了一个耳环的**里，一个耳环痛得直不起腰来，竟拿出了肠子、肚儿、一个耳环，和一个黑笼脸一样，在地上翻滚挣扎了半天，见阎王老爷走了。

    完颜金谷见杜达能两箭射自己两名悍将，气得怒不可遏，发誓要攻破长安城，杀一只鸡犬不留。

    所以，叫一千拐子马过来，沿护城河排好队，与城墙上的宋军互射弓箭，为工兵掩护河面。

    这个一千人的完颜金谷拐子马，是完颜亨从父亲完颜宗弼那里争取来的。

    完颜亨带着一千拐子马去了洛阳，配给他和斜卯一晖兄弟。

    在洛源镇分兵时，斜卯一晖考虑到斜卯一晖要攻城拔寨，便将拐子马配给他，斜卯一晖命归黄泉，1000骑拐子马自然成了他手中的王牌。

    金国拐子马的鼻祖应该是梁王完颜宗弼——金兀术。

    根据辽国的铁林军，西夏的铁鹞子，训练出来的拐子马和铁浮屠战斗力很强。

    铁浮屠应该是重甲骑兵，而拐子马相对于铁浮屠，则更轻便灵活。

    三匹拐子马为一列，十匹为一队；十匹为一队，一马当先，三马当先；一马当先，左右滞后；刀枪不入，戟箭难进。

    拐子马的选材方法也很世袭，父亲的盔甲传给儿子，儿子的盔甲传给孙子，祖宗的盔甲传承，造就了一支流着血的勇猛的军魂！

    此时，完颜金谷将一千转子马派往护城河，掩护架桥兵运送战壕。

    “战壕桥是什么？沟沟桥梁又名飞桥，是为保护通过城池外沟(即护城河)的攻城部队而设计的！”

    沟桥由两根长圆木做成，上面钉着木板；为了方便搬运，下面还有一对木轮。

    若战壕较宽，也可将两座战壕桥连接成轴线，称为折叠桥。

    搬动时，将一节折好放在后面的桥床上，使用时，将前节往前折到横梁上，就成了桥。

    这种壕桥一般不携带金兵，工兵身上只带图样，攻城拔寨需要壕桥时，现做现制，快速成型。

    实际上，这些造壕桥的技术，都是随徽钦二帝被俘的北宋工匠，传授给金兵的，金兵再用它们去侵犯宋国的城池。

    在拐子马的掩护下，金兵工兵眼看就要把壕桥架好。

    为防止金兵架桥，宋军从城墙上不断射出箭来；但工兵架桥穿着战甲；拐子马更是刀枪不入；与宋军对射箭镞。

    金兵的箭术可算一绝，不由得娴熟，且箭无虚发，反射的宋军不敢露出脑袋。

    完颜金谷见了，乐得笑了，对站在城墙上的杜达能扬声说：“大人，我们马上要在护城河上架桥了，您那城池不久就要被我军攻陷了，请大人开城投降，要不是城破，鸡犬不留！”

    站在城墙上的杜达看见完颜金谷在城下耀武扬威，而站在护城河边的拐子马又是刀剑难入，远处，一群金兵正绑着云梯，准备搭上吕公车，便急急忙忙地抓耳挠腮，四处走动叹气！

    看到杜达可以惊慌失措，辛启功禁不住笑道：“大人现在是总司令，岂能如此不冷静！”

    一边说，指着城下的金兵道：“现在是敌强我弱，城池一旦破了，几个月前完颜娄室的悲剧还会重演，大人不如另辟蹊径！”

    杜达听辛启功这样说，便直起身来，瞪着辛启功说：“这是另一回事吗？这是怎么回事啊！难道您要重弹判官周顺志的老调重弹，蛊惑本府弃城而逃？”

    看到杜达可以这样做，辛启功立刻反唇相讥道：“闭上你的臭嘴，辛某什么时候诱使你逃走了？”

    时至今日，辛启功也顾不得杜达能当知府了，昨夜，杜达能在知府大院里摆酒席，请官妓作乐，辛启功便对这个时好时坏的知府窝囊气。此时见杜达能雌黄信口，怒火便更盛，怒气冲冲地说：“你是知府，可辛现在是永乐军的大将军，守城的士兵，一大半可是我的属下，你要把眼睛擦亮！”

    辛启功昨夜一言未发，杜达能此时已是面目全非，为了寻找韩世忠和赵构，他心中火冒三丈，此时见辛启功又是气势汹汹，哪里还能按捺不住，霍地拔出腰刀，要斩辛启功！

    辛启功见杜达能拔下腰刀砍自己，毫不示弱地挺起手中的铁枪，道：“狗官，你打的是什么仗？有人还当你是神，哪知他还当你是鬼呢！”

    “腰刀可以杀人，老子这杆标枪也可以舔血？你睁大眼睛，这儿是长安东城门，不是你们的官府衙门。”

    辛启功一边说着，一边用手中的标枪把杜达能的腰刀挑向一边道：“老子知道你刚才输了一次，有气哪，才这样肝火大发呢！一位司令官这么一沉，只能做敌人的败兵，有什么事不服气呢？”

    辛启功愈说愈上火，最后干脆用标枪指着杜达能道：“两军交战，别拿出你的知府来，再敢皮干，就让士卒砍了你的头！别说你是武举文魁，这个时候一泡尿都不值！”

    在辛启功的怒吼中，什么三纲五常，什么君君臣臣，父子子子，官吏庶民，没有一种等级观念；在辛启功的怒吼中，充分体现了宋朝人的平等意识。

    事实上道理很简单，宦官只是一种责任，而非特权，当平民尊敬你时，你就是宦官；如果平民反对，宦官再高的官位，也不值一泡狗屎。

    杜达好象明白了这一点，可他还是对辛启功这样的犯罪行为感到恼怒！

    辛启功刚当上永乐军大将军，便口出狂言，不把他这位知府放在眼里；杜达可气得两眼冒火。

    他真想再拿一把钢刀，将辛启功一挥两下，可一见身边全是永乐军，便收起一时的冲动，暗自思忖道：“好汉不吃眼前亏，杜某怎能因小失大，将头撞向南墙？”

    “为什么陈胜吴广要造反？还是押解他们的秦吏太严厉了！如果自己再一次以知府的身份盛气凌人，必将招致杀身之祸。”

    杜达能沉思片刻，便见甘龙喝道：“这两个字一说出来，就把辛启功拉到一边，哪有资格当大丈夫？”

    说着又转向杜达能道：“宰相肚里能撑船，知府大人应该明白！大敌当前，同室哄吵，还不让金奴笑掉大牙？”

    “再说了，知府大人和辛大哥就是为了一两句口角，便像乌眼鸡，恨不能你吃了我，我吃了你，成何体统他！”

    杜达能和辛启功见甘龙这么来说，似有醒悟，觉得自己很不冷静，也没素质，为一两句话争得面红耳赤，还要动刀动枪，这和野蛮之人有什么区别？

    两人颜面露出尴尬之色，痴呆呆站立一旁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