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九十一章 刹那与永恒

    “你有想过这个问题吗？”

    面对小明的提问，穆神医产生一种不祥的预感。

    “答案很简单，”小明微笑着，自然也没想过让穆神医真的回答这个问题，“在这里，时间的流速要比正常的世界快上许多。外界经过一秒，在你这里却已度过数个春秋。”

    “你想消磨我的心智？你认为你会比我更有耐心吗？”

    “不好意思你又误会了什么。”小明轻轻一笑，“在这里的我思维速度被提升到了一个你无法想象的程度。或者我这样说你就能明白了，这里的我对时间的感知和外界的我一样，但我有足够的能力在如此的时间流逝情况下和你正常交谈，明白了吗？对于我是刹那，对于你是永恒。”

    “那你又能坚持这种状态多久呢？我不相信你能一直坚持下去。”

    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穆神医仍不愿认输。都走到这一步了，他不可能放弃，也早就没有了回头路。

    “是吗？那么就来证明一下吧。”

    小明话音刚落，精神空间的竞技场中央出现了一个花盆。

    一粒种子，被穆神医目睹着落入花盆里。

    “你想干什么？”穆神医神色警惕。

    小明没有说话，神色也渐渐平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小明一直没有说话，穆神医索性也放平心态，静静等待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太阳缓缓从头顶正上方开始移动，朝着竞技场的一侧慢慢降了下去。

    在太阳落幕后，月亮占据了一边天空，皎洁的月光洒在深色的大地上。

    月亮伴了两人一夜后，太阳再度升起。

    日子一天天过去，盆栽中的种子开始慢慢发芽，拔高。

    寒暑易节，小芽长成了一小节枝干，根系一天天扩张，终于在某一天花盆不堪重负，裂开了。

    春去秋来，树根扎进土地里，小树慢慢长高，有了粗壮的枝干，枝条不断繁衍，新的树叶一年年长出，又一年年凋零。

    不知过去多久时间，一棵参天大树立在两人的面前，而这个时候的两人已不能站在大树的两侧，因为那样就会看不见彼此。

    终于，某一天，小明开口了：

    “你明白了吗？”

    穆神医没有说话。

    已经过去了多少时间？几十年？几百年？他没有刻意去记。他知道这么长的等待或许对于眼前的人只是一眨眼睛的功夫，但他仍在等待，等待小明坚持不住的时候，而在那之前他必须等待。

    穆神医和小明并排抬头看着大树遮蔽他们头顶的树冠。

    忽然，小明又一次笑了起来：

    “其实，我想杀你随时都可以，但我没有。知道为什么吗？”

    危机感骤然出现，穆神医的感知刺痛，全身汗毛竖立，像是在告诉他小明说的不是假话。

    同样，没有去等待穆神医的回答，小明直接说道：

    “那是因为，这是你的惩罚，对你做过的那些事。你这些年的等待，毫无意义，一如你为了所谓‘神之试炼’做过的事。”

    穆神医猛然转头瞪向小明，眼中布满血丝。

    穆神医一直这样紧紧瞪着小明，而小明像是没有感知到一样，目露笑意地与他对视着。

    不知过了多久，穆神医的表情终于松了下来，叹了口气，开口道：

    “我输了。”

    “那么，准备好迎接你的死亡了吗？”

    说着，小明手中出现一把白色的利刃。

    “你认为我会惧怕死亡吗？”穆神医轻轻一笑，宛如一个看破了红尘的智者。

    “所以你才会得到那样的惩罚。”小明不为所动，轻轻擦拭着手中的利刃。

    “你很愤怒，虽然面目上没有丝毫表露，但我能感受到。”

    忽然，穆神医这样对小明说道：

    “你在愤怒什么？是在愤怒我的行为，还是在愤怒别的东西，然后将你的怒火转嫁到我的身上呢？”

    “或许吧，但主要的原因还是黑翼拜托了我。他对于不能亲手手刃你可是相当懊悔的。”小明面无表情地举起了手中的利刃。

    穆神医忽然神色一正：“其实吧，你放我出去让他亲手手刃我也是可以的。”

    小明眨了下眼睛：

    “你休想。”

    铮！

    此刻，刹那与永恒，完成交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