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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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琤哥哥。”
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原来他的名字叫程琤……
零碎的记忆陆陆续续地浮现,他才想起一些东西。
他原本并不是孤儿，腿也没有坏，是个健康的孩子。
但后来他们一家出车祸,他的父母死于那场灾祸中，他的腿也就在那个时候出了问题。
家里的亲戚并没有人想要接手他这块烫手的山芋。
毕竟他后续的腿部治疗,复健费用,都是一笔不少的开销。
更别提还要照顾一个身有残疾的孩子。
然后他被舅舅接回了家，没几天就被更远的亲戚要了过去。
说是一直都没个孩子,想要收养一个。
实际上，他们只是见没人想要他,起了心思，打算将他转手换钱。
很快,他被过户这家人后，又被转手卖给了人贩子。
在这里，有许多跟他相似的孩子。
他们的身上也有缺失的一处。
程琤就这样，跟着那些人贩子们上街乞讨。
一个大人带着好几个孩子,分别去跟人讨钱。
他们运气好的话，能收到不少的善意，还能得到一些吃的东西；运气不好的话,就会碰到心情不好的人。
他们或是会踢翻用来乞讨的破碗,或是借着劲狠狠地推一下，以此来泄愤。
若是运气再不好点,摔倒了，身上碰到了什么，都是有可能的。
也记不得过了多久这样的日子。
很快，这样的团体就被一窝端了。
被救出来的孩子有些找到家人被领养回去，有些因为联系不上,而被送进了孤儿院。
程琤就是其中之一。
警察问他信息，他只说不记得。
他想，这样他就可以不用回去了。
不用再去招人厌弃的小孩。
被送进孤儿院的程琤，日子并没有他想象的轻松。
因为身体不便，需要护工帮忙洗澡。
嫌他麻烦的护工极其不耐烦，只是匆匆地糊弄着，在听到别人叫他后，便把他晾在一旁。
不知道是真的忙，还是故意要忘记，一直都没有回来。
那晚夜里，他当即发起了高烧。
没有人注意到他，硬是挺到了第二天早上，大家都起床的时候，其他护工才给他塞了一颗退烧药。
他年纪大，腿有问题，平时也不爱说话，独来独往的，没有人愿意领养他。
时间门一长，院长也觉得他是个麻烦，对他的态度是眼不见为净。
这些大人都只看价值，程琤是知道的。
没关系，只要他足够的品学兼优，只要他熬到了十八岁。
然而他的好成绩，让孤儿院里别的孩子更加排挤他，时不时找他的麻烦；而护工也懒得管理这样的纠纷，嫌弃他们麻烦，在他们闹出动静后，会分别把
他们关进小黑屋里。
别的孩子很怕小黑屋，但程琤不一样。
他喜欢这个地方。
他每次都会被关在这里。
一张上下床堆满着杂货，有点缺陷的桌子靠在墙角，上面布满灰尘，还有个破烂的椅子。
程琤想过，如果这只是独属于他的房间门，是他的小屋，会是怎么样的呢？
或许没有窗户的房间门，会有个明亮的窗户。
太阳升起的时候，会透过窗户，光线落在床上，蓝色床单上的白花会很漂亮。
靠在墙角的桌子是干净的，上面会摆满各种他喜欢的书籍，还有一盏小台灯。
这样他在夜晚的时候，就能坐在桌前安静地看书。
桌子下还有个暗角，他会在里面藏一些宝贵的东西。
宝贵的东西……
程琤还没抓住内心的疑惑，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手臂。
“程琤哥哥，怎么不理我？()”
“♀()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对方连忙推着他往医务室的方向跑去：
“都出这么多血了，你还不去医务室包扎一下。”
程琤只觉得诡异，却说不上来。
似乎这一切，不应该是这样发生的。
他被对方推到了医务室。
正休息着的医师见到他“啧”了一声，用半开玩笑的方式来表达自己内心的不满：“你又跟别人打架受伤了啊。”
这个医师很讨厌自己，程琤是知道的。
准确来说，对方是讨厌任何一切来麻烦他的小孩。
只不过自己是被集中欺负的孩子，所以是医务室的常客罢了。
医师随便丢了点止血的药品在他的怀里就离开了医务室。
面前的人说要帮他。
她伸手的那一刻，下意识的，程琤拿着手中的东西，避开了她的动作。
面前的小人眼里的光黯淡下来。
他觉得心里有说不上来的难受。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垂眸拆着手中药品的包装，旁边的小女孩闷闷不乐地坐在床上。
透过玻璃的阳光，洒落在她的身上，使她整个人都闪闪发光。
像个苦恼的小天使。
不该这样的。
程琤的脑海中一下子浮现了这个念头。
身旁的这个小姑娘，不应该总是皱着眉头。
她应该什么样子的呢？
程琤一边给自己上药，一边悄悄地想。
她这张小脸，不适合皱眉。眉毛和眼睛一样，就应该弯弯的，像枚小月牙；嘴角向上扬，咧嘴露出她的小牙齿。
或许，还会有几颗牙齿掉落留下的豁口。
画面感十足，仿佛对方就是在自己面前这么笑。
想到这，程琤忍不住蹙眉。
他的记忆里，孤儿院最近
()并没有新收什么孤儿；这个孩子他之前也从来没有见到过。
为什么能想象出她笑的样子。
她的穿着也称不上有多么的华贵，头发也是乱糟糟的，一点都不精致。
总不能是哪个有钱人家的小孩吧？
手微微一用力，伤口处传来的疼痛感激得他瞬间门清醒过来。
这个不认识的小孩，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一上来就喊自己哥哥。
是有什么目的吗？
自己不过是个孤儿而已，她想要什么？自己身上有什么能给她的？
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面前的小姑娘。
但她好像对自己的视线异常的敏感，在发现他看着自己时，苦闷的小脸上瞬间门换上灿烂的笑容。
还真掉了牙齿。
有点傻……
意识到自己在想一些乱七八糟无关的东西，程琤又很快收心，熟练地处理好自己的伤口，假装不经意地询问：“你是谁，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我是优优啊。”幼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一脸不解地问道：“是程琤哥哥你自己告诉我的。”
程琤只觉得有些熟悉，却记不起来从哪里听过这些话。
“我告诉你的？什么时候的事情？”
为什么他完全没有印象。
幼崽乖巧地回答：“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程琤哥哥你自己说的。”
许是她的眼睛里的光芒太甚，不自觉的，程琤伸出了手。
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已经伸到半路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他是疯了吗？
跟这小孩又不熟，他为什么要摸这个小孩的头。
自觉越界的行为让程琤觉得十分不自在，正要把手缩回来时，掌心绒绒的触感，让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幼崽的头发细软，揉起来的手感很好。
只是因为是对方主动蹭的，细绒挠在掌心的感觉痒痒的。
他想要缩回手，又似是在留恋这种触感，手多揉了几下。
回过神来，程琤像是被烫到了手般，迅速地收回自己的手。
紧紧地握成拳头，温热的感觉似乎还停留在他的掌心中。
面前的幼崽歪着脑袋看他，眼睛里写满了对他为什么不继续摸的不解和疑惑。
觉得变得奇怪都是因为面前的小孩，紧握着拳头的程琤冷着脸，推着轮椅准备走。
“程琤哥哥，你怎么不理我啊？”
见他要走，幼崽连忙跟在左右：“程琤哥哥，是不是优优又惹你生气了？”
“你要去哪里呀？可以等等优优吗？”
坐着的轮椅越来越快，程琤只觉得心烦意乱，想要快点逃离让他产生这种心情的人。
身后的小不点明明追不上，还非要小跑追赶。
一边跑，一边喘着气喊他。
程琤停了下来，身后跟着的幼崽因为跑得太急，直接摔在了地上。
手掌贴在地板上，白色的裙子也很快变脏。
看到这一幕的程琤心里一痛，莫名觉得难受，抿着嘴犹豫着要不要伸出手。
这么小的女孩子，一般都很娇气。
摔了这么一下，说不定会哭出来。
还会讨厌他。
想到这里，程琤觉得眼眶酸涩。
他不想让面前的小姑娘讨厌自己。
眼前的幼崽在地上趴了一会，用小手撑着身体支起来。
拍拍变红变脏的手，忍着痛站起身来，拍着裙子上的污渍。
白色裙子上的污点尤为显眼，幼崽低着脑袋怎么搓都搓不掉，却还是很倔强地站在原地，用自己的小手搓着。
上面的污渍晕开来，又变大了一圈。
幼崽不敢动，站在那里一声不吭的。
“喂……()”
“⒊()⒊[()]『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幼崽抬起头，红着的眼眶里，眼泪都要掉出来了，她还傻呵呵地冲着他笑：“优优一点都不疼。”
程琤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沉默了片刻，他冲对方招了招手，幼崽乖乖地靠近他。
还没来得及反应，她整个人都被抱了起来。
程琤把原本放在腿上的书塞到幼崽的手里，两只手扶着她的身体，带着她往一个方向走去。
他僵着身体直直地看着前方，冷声道：“扶好。”
免得待会又摔了。
察觉到对方的手正扶着自己的身体，林优优尝试地贴过去，双手抱着他，将脑袋靠在他的身上。
怀中的柔软让程琤尤为不习惯，整个人的身体都是紧绷着的。
闻到熟悉的味道，林优优原本忐忑不安的心放下来了。
真好，程琤哥哥又抱着她了欸。
当时整个房间门都熄灭，感觉肩膀上的疼痛，林优优不自觉地喊对方。
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来了这个陌生的地方。
程琤哥哥又变回原来的样子，看上去好像小一些，也更加冷冰冰的。
她喊了一声对方，他没有任何的回应。
一团黑雾围绕在幼崽的身边，不停地转。
林优优记得它，伸手戳了戳，黑雾中立即伸出了一只小黑手，抱着她的食指。
“优优宝贝，别叫啦。”黑团子开口道：“他现在是在自己以前的记忆里，那时候没有你，你叫他他也不会回应的。”
更别提，当时变成怪物的程琤，已经不记得林优优了。
着实可恶，竟然想要吃了幼崽。
它都还没有吃到呢！！！
本来以为有那个家伙护着，它跟幼崽不会再见面了。
哪里想到，幼崽竟然会阴差阳错之下，无意识发动技能。
它是梦魇，只要是梦境与记忆的空间门里，它都能自由地穿梭。
想要借此机会让林优优对程琤死心，自己好可以一直独
()占幼崽。
哪里想到，幼崽看到程琤被说几句就不高兴了，死活都要进去。
看着幼崽不高兴的小模样，它就束手就擒了。
“可是就算你去了，他也不记得你是谁，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你对他而言，就是个陌生人诶。”
“明明之前就受过一次委屈了，还要去吗？”
它不理解。
幼崽很受欢迎才对。
不管是npc还是通关者都好，都会有人护着她。
即使不来找程琤，已经变成怪物的他也不会怪她，幼崽也能平平安安地度过副本。
“程琤哥哥只是暂时不记得优优而已。”听到梦魇的话，幼崽大声反驳：“程琤哥哥就算不记得优优，他也对优优很好很好，会摸我的头，还一直背着我送给他的小熊！”
“可是他打你了，还要吃了你。”
不然也不会无意识激发技能了。
“那是因为优优不听话，惹哥哥生气了。”林优优想不出别的话来反驳，耍着小脾气想要推开抱着自己手指的梦魇：“你走开，我不想理你了，你老是说程琤哥哥的坏话。”
梦魇气急了。
它为了谁好！
还不是都为了这个傻乎乎的幼崽！
自己只不过说那个怪物几句不好的，就跟自己急眼。
当初自己被欺负得那么狠，也不见她心疼心疼自己。
没良心的小家伙！
气恼的梦魇把幼崽的手指抱得更紧了。
它想硬气一些，让幼崽求求自己。可是看着她哭丧着脸，又有些舍不得。
梦魇的声音软了下来：“那好嘛，我不说他的坏话了。”
“你不是想要去找他吗？你带着我就好了。”
它觉得自己真可怜。
幼崽都这么对它了，自己还要这么死皮赖脸的。
“真的吗？”幼崽的眼睛亮了起来。
得到肯定之后，立即捧着梦魇在自己的脸颊上蹭。
小孩子脸颊肉软乎乎的，加上温热的体温，挤得它晕头转向的。
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也没那么可怜了。
“谢谢你，小黑团。”幼崽甜甜道。
梦魇惊讶地指着自己：“小黑团是在说我吗？”
这是什么娘了吧唧的称呼。
它好歹是个怪物，应该有个霸气点的名字衬自己才对。
“对呀。”幼崽点点头：“你好可爱，这个名字也好可爱，好适合你诶。”
“我可以这么喊你吗？”
见它没有说话，幼崽迟疑地问。
“可以！当然可以！”它一口应了下来。
大怪物能屈能伸，它跟人家小姑娘争什么。
其实这个名字也没有那么难听，跟它很配。
关键幼崽给它取的诶，还说很适合它。
它也这么觉得。
美滋滋地藏在幼
崽发间门。
在它的帮助下，
林优优很顺利就突破了记忆的壁垒，
踏进了程琤的记忆空间门。
如它所说，程琤根本不记得林优优是谁，也忘记了之间门相处的片段，更是对幼崽冷淡，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有更深的心理戒备。
见幼崽摔倒的时候，梦魇气得恨不得在程琤的脸上拳打脚踢。
然而都是无用功。
它对程琤造不成任何的伤害。
记忆梦魇是幼崽的技能，年幼的她还无法熟练地掌握这股力量；它自然也有许多的不便。
看着林优优明亮的目光一直落在程琤的身上，梦魇不免有些吃醋。
它仗着程琤看不到自己，抓着幼崽垂下来的头发，在半空中荡来荡去。
它没重量，也不担心会不会抓疼幼崽。
“你可真好哄啊。”它酸溜溜道：“人家只用抱一抱你，你就可以瞬间门原谅他。”
这家伙凭什么？！
幼崽小声道：“你也好好的，总是在帮优优。”
梦魇冷哼了一声，顺着林优优的发丝往上爬，到达她的头顶后，寻了个位置舒服地窝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优优刚刚在夸它诶，说它好好的。
好的吧，那他就大人不记小人过，稍稍原谅一下幼崽喜欢的人吧。
程琤看得不太清，刚才似乎看到幼崽的头上有黑黑的东西在动。
以为是什么虫子。
怕吓到怀中的小姑娘，他借着摸头的功夫，手指轻轻一弹，将头顶的那团黑给弹了下去。
“程琤哥哥，怎么了吗？”幼崽察觉到他的动作，问道。
“没怎么。”程琤意识到“虫子”可能被自己弄走了，又迅速收回自己的手。
本来舒舒服服躺着，却莫名其妙被弹飞的梦魇：……
它受不了了！！！
它跟这个npc就是不共戴天！！！
怎么失忆了，变成臭屁小孩，还是那么讨人厌啊！
暗涌流动，大家各有各的想法，彼此都不清楚，唯独直播间门里的观众看得分明，捧腹大笑。
程琤把林优优带回寝室，让她坐到自己的床位上。
接着从自己的储物柜，翻出一件洗得泛白，他穿着都宽大的T恤。
这一件还是别人捐的旧衣服。
他直接将衣服丢到幼崽的头上，宽大的衣服挡住了林优优：“换上。”
“哦哦。”幼崽听话地换掉自己身上的裙子。
“程琤哥哥，我换好啦。”
听到林优优的话，原本看向别处的程琤转过头，看清幼崽的模样时，耳朵悄悄泛了红。
其实她，也没有那么丑。
宽大的衣服穿在幼崽的身上大了好几个号。
明明是短袖，愣是被幼崽穿出了长袖感；衣服的下摆叠在地上。觉得很新奇的林优优张开自己的两只手，不停地挥动着：“程琤哥哥，你看
优优像不像蝴蝶！”
程琤的眼里浮起纵容与无奈，推着自己的轮椅向林优优而去。
少年弯着身子，帮幼崽卷起衣服的下摆，随便打了个结，好方便幼崽行动，不至于被衣服给绊倒。
他拾起林优优放在床上的裙子，从自己的床底下抽出了盆，就要往大澡堂走去。
“程琤哥哥，你要干嘛啊？”林优优问。
程琤：“帮你洗裙子。”
听到这个回答，幼崽整个人肉眼可见的高兴，连带着走路都是蹦蹦跳跳，衣摆上的结也跟着蹦来蹦去的。
孤儿院的大澡堂里有个大的洗漱台，高度对于程琤来说有些费劲。
盆里接满水，他坐在轮椅上弯下身子开始帮林优优洗裙子。
幼崽正想蹲下帮忙的时候，少年的手臂挡在了前面，拦住她的动作：
“站远点，等下水溅到你身上，我没有别的衣服给你穿了。”
听到这话，林优优乖乖地站远了些。
“程琤哥哥，你好厉害哦。”看着自己怎么擦都擦不掉的污渍，在程琤的手上一搓，瞬间门变得干净，幼崽忍不住发出赞叹声。
虽然觉得林优优是大惊小怪，少年的嘴角还是忍不住微微上扬。
“不过是洗个衣服而已。”
正当幼崽正准备说话的时候，一帮男孩子从门口路过。
看到正在澡堂里的程琤，他们又折了回来。
为首的男孩长得很壮，走到程琤的面前就把水盆里的水给踢翻。
看着浑身湿哒哒的少年，他还嘲笑道：“是不是没人跟你玩，你疯了，在这里自己一个人玩水？”
“我要去跟院长讲，你在浪费水。”
在对方踢翻盆的那一刻，程琤眼疾手快地提起自己洗得差不多的裙子，顾不上还滴着水，直接抱在了怀里。
听到对方的话时，敏锐的他一下捕捉到了“一个人”、“玩水”这样的字眼。
冷冷地看着面前的人，他冷声问道：“你看不到吗？”
“看到什么？”
总归是个小孩子。
听到少年这么问，男孩顿时觉得自己心里毛毛的。对上程琤冰冷的视线，以为他是故意让自己难看，想要吓唬自己。
火气从心中升起，他伸拳挥向程琤要揍他：“你有病啊，是不是待会就要说这里有鬼，要吓我们？”
见有人又要欺负程琤，站在一旁的林优优猛地扑上去，挡在他的身前：“不要欺负程琤哥哥！”
幼崽趴在自己的身上，眼见男孩的拳头要打到她的身上。
少年牢牢抓住他的手腕，一字一句顿道：“你，看不见吗？”！
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原来他的名字叫程琤……
零碎的记忆陆陆续续地浮现,他才想起一些东西。
他原本并不是孤儿，腿也没有坏，是个健康的孩子。
但后来他们一家出车祸,他的父母死于那场灾祸中，他的腿也就在那个时候出了问题。
家里的亲戚并没有人想要接手他这块烫手的山芋。
毕竟他后续的腿部治疗,复健费用,都是一笔不少的开销。
更别提还要照顾一个身有残疾的孩子。
然后他被舅舅接回了家，没几天就被更远的亲戚要了过去。
说是一直都没个孩子,想要收养一个。
实际上，他们只是见没人想要他,起了心思，打算将他转手换钱。
很快,他被过户这家人后，又被转手卖给了人贩子。
在这里，有许多跟他相似的孩子。
他们的身上也有缺失的一处。
程琤就这样，跟着那些人贩子们上街乞讨。
一个大人带着好几个孩子,分别去跟人讨钱。
他们运气好的话，能收到不少的善意，还能得到一些吃的东西；运气不好的话,就会碰到心情不好的人。
他们或是会踢翻用来乞讨的破碗,或是借着劲狠狠地推一下，以此来泄愤。
若是运气再不好点,摔倒了，身上碰到了什么，都是有可能的。
也记不得过了多久这样的日子。
很快，这样的团体就被一窝端了。
被救出来的孩子有些找到家人被领养回去，有些因为联系不上,而被送进了孤儿院。
程琤就是其中之一。
警察问他信息，他只说不记得。
他想，这样他就可以不用回去了。
不用再去招人厌弃的小孩。
被送进孤儿院的程琤，日子并没有他想象的轻松。
因为身体不便，需要护工帮忙洗澡。
嫌他麻烦的护工极其不耐烦，只是匆匆地糊弄着，在听到别人叫他后，便把他晾在一旁。
不知道是真的忙，还是故意要忘记，一直都没有回来。
那晚夜里，他当即发起了高烧。
没有人注意到他，硬是挺到了第二天早上，大家都起床的时候，其他护工才给他塞了一颗退烧药。
他年纪大，腿有问题，平时也不爱说话，独来独往的，没有人愿意领养他。
时间门一长，院长也觉得他是个麻烦，对他的态度是眼不见为净。
这些大人都只看价值，程琤是知道的。
没关系，只要他足够的品学兼优，只要他熬到了十八岁。
然而他的好成绩，让孤儿院里别的孩子更加排挤他，时不时找他的麻烦；而护工也懒得管理这样的纠纷，嫌弃他们麻烦，在他们闹出动静后，会分别把
他们关进小黑屋里。
别的孩子很怕小黑屋，但程琤不一样。
他喜欢这个地方。
他每次都会被关在这里。
一张上下床堆满着杂货，有点缺陷的桌子靠在墙角，上面布满灰尘，还有个破烂的椅子。
程琤想过，如果这只是独属于他的房间门，是他的小屋，会是怎么样的呢？
或许没有窗户的房间门，会有个明亮的窗户。
太阳升起的时候，会透过窗户，光线落在床上，蓝色床单上的白花会很漂亮。
靠在墙角的桌子是干净的，上面会摆满各种他喜欢的书籍，还有一盏小台灯。
这样他在夜晚的时候，就能坐在桌前安静地看书。
桌子下还有个暗角，他会在里面藏一些宝贵的东西。
宝贵的东西……
程琤还没抓住内心的疑惑，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手臂。
“程琤哥哥，怎么不理我？()”
“♀()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对方连忙推着他往医务室的方向跑去：
“都出这么多血了，你还不去医务室包扎一下。”
程琤只觉得诡异，却说不上来。
似乎这一切，不应该是这样发生的。
他被对方推到了医务室。
正休息着的医师见到他“啧”了一声，用半开玩笑的方式来表达自己内心的不满：“你又跟别人打架受伤了啊。”
这个医师很讨厌自己，程琤是知道的。
准确来说，对方是讨厌任何一切来麻烦他的小孩。
只不过自己是被集中欺负的孩子，所以是医务室的常客罢了。
医师随便丢了点止血的药品在他的怀里就离开了医务室。
面前的人说要帮他。
她伸手的那一刻，下意识的，程琤拿着手中的东西，避开了她的动作。
面前的小人眼里的光黯淡下来。
他觉得心里有说不上来的难受。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垂眸拆着手中药品的包装，旁边的小女孩闷闷不乐地坐在床上。
透过玻璃的阳光，洒落在她的身上，使她整个人都闪闪发光。
像个苦恼的小天使。
不该这样的。
程琤的脑海中一下子浮现了这个念头。
身旁的这个小姑娘，不应该总是皱着眉头。
她应该什么样子的呢？
程琤一边给自己上药，一边悄悄地想。
她这张小脸，不适合皱眉。眉毛和眼睛一样，就应该弯弯的，像枚小月牙；嘴角向上扬，咧嘴露出她的小牙齿。
或许，还会有几颗牙齿掉落留下的豁口。
画面感十足，仿佛对方就是在自己面前这么笑。
想到这，程琤忍不住蹙眉。
他的记忆里，孤儿院最近
()并没有新收什么孤儿；这个孩子他之前也从来没有见到过。
为什么能想象出她笑的样子。
她的穿着也称不上有多么的华贵，头发也是乱糟糟的，一点都不精致。
总不能是哪个有钱人家的小孩吧？
手微微一用力，伤口处传来的疼痛感激得他瞬间门清醒过来。
这个不认识的小孩，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一上来就喊自己哥哥。
是有什么目的吗？
自己不过是个孤儿而已，她想要什么？自己身上有什么能给她的？
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面前的小姑娘。
但她好像对自己的视线异常的敏感，在发现他看着自己时，苦闷的小脸上瞬间门换上灿烂的笑容。
还真掉了牙齿。
有点傻……
意识到自己在想一些乱七八糟无关的东西，程琤又很快收心，熟练地处理好自己的伤口，假装不经意地询问：“你是谁，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我是优优啊。”幼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一脸不解地问道：“是程琤哥哥你自己告诉我的。”
程琤只觉得有些熟悉，却记不起来从哪里听过这些话。
“我告诉你的？什么时候的事情？”
为什么他完全没有印象。
幼崽乖巧地回答：“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程琤哥哥你自己说的。”
许是她的眼睛里的光芒太甚，不自觉的，程琤伸出了手。
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已经伸到半路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他是疯了吗？
跟这小孩又不熟，他为什么要摸这个小孩的头。
自觉越界的行为让程琤觉得十分不自在，正要把手缩回来时，掌心绒绒的触感，让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幼崽的头发细软，揉起来的手感很好。
只是因为是对方主动蹭的，细绒挠在掌心的感觉痒痒的。
他想要缩回手，又似是在留恋这种触感，手多揉了几下。
回过神来，程琤像是被烫到了手般，迅速地收回自己的手。
紧紧地握成拳头，温热的感觉似乎还停留在他的掌心中。
面前的幼崽歪着脑袋看他，眼睛里写满了对他为什么不继续摸的不解和疑惑。
觉得变得奇怪都是因为面前的小孩，紧握着拳头的程琤冷着脸，推着轮椅准备走。
“程琤哥哥，你怎么不理我啊？”
见他要走，幼崽连忙跟在左右：“程琤哥哥，是不是优优又惹你生气了？”
“你要去哪里呀？可以等等优优吗？”
坐着的轮椅越来越快，程琤只觉得心烦意乱，想要快点逃离让他产生这种心情的人。
身后的小不点明明追不上，还非要小跑追赶。
一边跑，一边喘着气喊他。
程琤停了下来，身后跟着的幼崽因为跑得太急，直接摔在了地上。
手掌贴在地板上，白色的裙子也很快变脏。
看到这一幕的程琤心里一痛，莫名觉得难受，抿着嘴犹豫着要不要伸出手。
这么小的女孩子，一般都很娇气。
摔了这么一下，说不定会哭出来。
还会讨厌他。
想到这里，程琤觉得眼眶酸涩。
他不想让面前的小姑娘讨厌自己。
眼前的幼崽在地上趴了一会，用小手撑着身体支起来。
拍拍变红变脏的手，忍着痛站起身来，拍着裙子上的污渍。
白色裙子上的污点尤为显眼，幼崽低着脑袋怎么搓都搓不掉，却还是很倔强地站在原地，用自己的小手搓着。
上面的污渍晕开来，又变大了一圈。
幼崽不敢动，站在那里一声不吭的。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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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崽抬起头，红着的眼眶里，眼泪都要掉出来了，她还傻呵呵地冲着他笑：“优优一点都不疼。”
程琤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沉默了片刻，他冲对方招了招手，幼崽乖乖地靠近他。
还没来得及反应，她整个人都被抱了起来。
程琤把原本放在腿上的书塞到幼崽的手里，两只手扶着她的身体，带着她往一个方向走去。
他僵着身体直直地看着前方，冷声道：“扶好。”
免得待会又摔了。
察觉到对方的手正扶着自己的身体，林优优尝试地贴过去，双手抱着他，将脑袋靠在他的身上。
怀中的柔软让程琤尤为不习惯，整个人的身体都是紧绷着的。
闻到熟悉的味道，林优优原本忐忑不安的心放下来了。
真好，程琤哥哥又抱着她了欸。
当时整个房间门都熄灭，感觉肩膀上的疼痛，林优优不自觉地喊对方。
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来了这个陌生的地方。
程琤哥哥又变回原来的样子，看上去好像小一些，也更加冷冰冰的。
她喊了一声对方，他没有任何的回应。
一团黑雾围绕在幼崽的身边，不停地转。
林优优记得它，伸手戳了戳，黑雾中立即伸出了一只小黑手，抱着她的食指。
“优优宝贝，别叫啦。”黑团子开口道：“他现在是在自己以前的记忆里，那时候没有你，你叫他他也不会回应的。”
更别提，当时变成怪物的程琤，已经不记得林优优了。
着实可恶，竟然想要吃了幼崽。
它都还没有吃到呢！！！
本来以为有那个家伙护着，它跟幼崽不会再见面了。
哪里想到，幼崽竟然会阴差阳错之下，无意识发动技能。
它是梦魇，只要是梦境与记忆的空间门里，它都能自由地穿梭。
想要借此机会让林优优对程琤死心，自己好可以一直独
()占幼崽。
哪里想到，幼崽看到程琤被说几句就不高兴了，死活都要进去。
看着幼崽不高兴的小模样，它就束手就擒了。
“可是就算你去了，他也不记得你是谁，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你对他而言，就是个陌生人诶。”
“明明之前就受过一次委屈了，还要去吗？”
它不理解。
幼崽很受欢迎才对。
不管是npc还是通关者都好，都会有人护着她。
即使不来找程琤，已经变成怪物的他也不会怪她，幼崽也能平平安安地度过副本。
“程琤哥哥只是暂时不记得优优而已。”听到梦魇的话，幼崽大声反驳：“程琤哥哥就算不记得优优，他也对优优很好很好，会摸我的头，还一直背着我送给他的小熊！”
“可是他打你了，还要吃了你。”
不然也不会无意识激发技能了。
“那是因为优优不听话，惹哥哥生气了。”林优优想不出别的话来反驳，耍着小脾气想要推开抱着自己手指的梦魇：“你走开，我不想理你了，你老是说程琤哥哥的坏话。”
梦魇气急了。
它为了谁好！
还不是都为了这个傻乎乎的幼崽！
自己只不过说那个怪物几句不好的，就跟自己急眼。
当初自己被欺负得那么狠，也不见她心疼心疼自己。
没良心的小家伙！
气恼的梦魇把幼崽的手指抱得更紧了。
它想硬气一些，让幼崽求求自己。可是看着她哭丧着脸，又有些舍不得。
梦魇的声音软了下来：“那好嘛，我不说他的坏话了。”
“你不是想要去找他吗？你带着我就好了。”
它觉得自己真可怜。
幼崽都这么对它了，自己还要这么死皮赖脸的。
“真的吗？”幼崽的眼睛亮了起来。
得到肯定之后，立即捧着梦魇在自己的脸颊上蹭。
小孩子脸颊肉软乎乎的，加上温热的体温，挤得它晕头转向的。
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也没那么可怜了。
“谢谢你，小黑团。”幼崽甜甜道。
梦魇惊讶地指着自己：“小黑团是在说我吗？”
这是什么娘了吧唧的称呼。
它好歹是个怪物，应该有个霸气点的名字衬自己才对。
“对呀。”幼崽点点头：“你好可爱，这个名字也好可爱，好适合你诶。”
“我可以这么喊你吗？”
见它没有说话，幼崽迟疑地问。
“可以！当然可以！”它一口应了下来。
大怪物能屈能伸，它跟人家小姑娘争什么。
其实这个名字也没有那么难听，跟它很配。
关键幼崽给它取的诶，还说很适合它。
它也这么觉得。
美滋滋地藏在幼
崽发间门。
在它的帮助下，
林优优很顺利就突破了记忆的壁垒，
踏进了程琤的记忆空间门。
如它所说，程琤根本不记得林优优是谁，也忘记了之间门相处的片段，更是对幼崽冷淡，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有更深的心理戒备。
见幼崽摔倒的时候，梦魇气得恨不得在程琤的脸上拳打脚踢。
然而都是无用功。
它对程琤造不成任何的伤害。
记忆梦魇是幼崽的技能，年幼的她还无法熟练地掌握这股力量；它自然也有许多的不便。
看着林优优明亮的目光一直落在程琤的身上，梦魇不免有些吃醋。
它仗着程琤看不到自己，抓着幼崽垂下来的头发，在半空中荡来荡去。
它没重量，也不担心会不会抓疼幼崽。
“你可真好哄啊。”它酸溜溜道：“人家只用抱一抱你，你就可以瞬间门原谅他。”
这家伙凭什么？！
幼崽小声道：“你也好好的，总是在帮优优。”
梦魇冷哼了一声，顺着林优优的发丝往上爬，到达她的头顶后，寻了个位置舒服地窝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优优刚刚在夸它诶，说它好好的。
好的吧，那他就大人不记小人过，稍稍原谅一下幼崽喜欢的人吧。
程琤看得不太清，刚才似乎看到幼崽的头上有黑黑的东西在动。
以为是什么虫子。
怕吓到怀中的小姑娘，他借着摸头的功夫，手指轻轻一弹，将头顶的那团黑给弹了下去。
“程琤哥哥，怎么了吗？”幼崽察觉到他的动作，问道。
“没怎么。”程琤意识到“虫子”可能被自己弄走了，又迅速收回自己的手。
本来舒舒服服躺着，却莫名其妙被弹飞的梦魇：……
它受不了了！！！
它跟这个npc就是不共戴天！！！
怎么失忆了，变成臭屁小孩，还是那么讨人厌啊！
暗涌流动，大家各有各的想法，彼此都不清楚，唯独直播间门里的观众看得分明，捧腹大笑。
程琤把林优优带回寝室，让她坐到自己的床位上。
接着从自己的储物柜，翻出一件洗得泛白，他穿着都宽大的T恤。
这一件还是别人捐的旧衣服。
他直接将衣服丢到幼崽的头上，宽大的衣服挡住了林优优：“换上。”
“哦哦。”幼崽听话地换掉自己身上的裙子。
“程琤哥哥，我换好啦。”
听到林优优的话，原本看向别处的程琤转过头，看清幼崽的模样时，耳朵悄悄泛了红。
其实她，也没有那么丑。
宽大的衣服穿在幼崽的身上大了好几个号。
明明是短袖，愣是被幼崽穿出了长袖感；衣服的下摆叠在地上。觉得很新奇的林优优张开自己的两只手，不停地挥动着：“程琤哥哥，你看
优优像不像蝴蝶！”
程琤的眼里浮起纵容与无奈，推着自己的轮椅向林优优而去。
少年弯着身子，帮幼崽卷起衣服的下摆，随便打了个结，好方便幼崽行动，不至于被衣服给绊倒。
他拾起林优优放在床上的裙子，从自己的床底下抽出了盆，就要往大澡堂走去。
“程琤哥哥，你要干嘛啊？”林优优问。
程琤：“帮你洗裙子。”
听到这个回答，幼崽整个人肉眼可见的高兴，连带着走路都是蹦蹦跳跳，衣摆上的结也跟着蹦来蹦去的。
孤儿院的大澡堂里有个大的洗漱台，高度对于程琤来说有些费劲。
盆里接满水，他坐在轮椅上弯下身子开始帮林优优洗裙子。
幼崽正想蹲下帮忙的时候，少年的手臂挡在了前面，拦住她的动作：
“站远点，等下水溅到你身上，我没有别的衣服给你穿了。”
听到这话，林优优乖乖地站远了些。
“程琤哥哥，你好厉害哦。”看着自己怎么擦都擦不掉的污渍，在程琤的手上一搓，瞬间门变得干净，幼崽忍不住发出赞叹声。
虽然觉得林优优是大惊小怪，少年的嘴角还是忍不住微微上扬。
“不过是洗个衣服而已。”
正当幼崽正准备说话的时候，一帮男孩子从门口路过。
看到正在澡堂里的程琤，他们又折了回来。
为首的男孩长得很壮，走到程琤的面前就把水盆里的水给踢翻。
看着浑身湿哒哒的少年，他还嘲笑道：“是不是没人跟你玩，你疯了，在这里自己一个人玩水？”
“我要去跟院长讲，你在浪费水。”
在对方踢翻盆的那一刻，程琤眼疾手快地提起自己洗得差不多的裙子，顾不上还滴着水，直接抱在了怀里。
听到对方的话时，敏锐的他一下捕捉到了“一个人”、“玩水”这样的字眼。
冷冷地看着面前的人，他冷声问道：“你看不到吗？”
“看到什么？”
总归是个小孩子。
听到少年这么问，男孩顿时觉得自己心里毛毛的。对上程琤冰冷的视线，以为他是故意让自己难看，想要吓唬自己。
火气从心中升起，他伸拳挥向程琤要揍他：“你有病啊，是不是待会就要说这里有鬼，要吓我们？”
见有人又要欺负程琤，站在一旁的林优优猛地扑上去，挡在他的身前：“不要欺负程琤哥哥！”
幼崽趴在自己的身上，眼见男孩的拳头要打到她的身上。
少年牢牢抓住他的手腕，一字一句顿道：“你，看不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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