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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章 春日未眠(首发晋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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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未眠想说明明是他五脊六兽的,站也没有站相,她轻轻一推他就往后倒退几步,怎么还说她胖了惯性大。

    但她话还没有说出口,他已经好整以暇地在前面带路。

    草垛里原先是没有路的,他非得走出一条来,她跟着他往前走着,心疼那些被他一路招惹的落花。

    路过难走需要跨步的地方,他还是会停下来等她,依旧把自己的手臂伸出来给她扶。

    桑未眠想起他刚刚说自己胖了的事,手没搭上去,在那儿似是报复地说:“你跟那个清宫戏里的小顾子似的。”

    顾南译睥睨她:“好心好意给你扶,你骂人这么脏?”

    桑未眠报了小仇,讪讪:“开个玩笑。”

    顾南译皱眉:“扶不扶?不扶自己走。”

    桑未眠这会是能分得清好歹的。

    “要扶的。”

    她把自己埋在袖口里的手搭上来,小心翼翼地跨过那还未到她膝盖的花草。

    这条路走的不像顾南译说的那样的轻松。

    桑未眠最后跟着他来到了那半露天开放的茶室。

    菖蒲团子各置在一边,顾南译把风景最好的那个位置留给她。

    等她落座后,他顺手从老檀木桌子边上拿过细密竹编编织的茶席。

    茶席从他葱白如玉的指尖下散开,卧成一张扁平的底。

    茶漏、盖碗、公道杯依次放平整,茶巾茶夹各置两旁。

    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等到茶水壶里的水开始咕咕冒起泡来,他提了开水用水温洗着茶盏。

    手腕一绕,水珠温顺地划过茶具内壁。

    手背上的鲸鱼图案在光的折射下卧在白色雾砂的茶碗上。

    桑未眠爱看他泡茶。

    他手长得好看,泡茶的时候他不大说话,身上的懒散劲变成了对桌边茶事尽在掌握的分寸。

    他本就是很翩翩公子的长相,做起这些儒雅之事别有观赏的派头。

    他也并不是对做什么事都没有耐心的。

    这样家境长出来的青年,骨子里还是有风雅和品位的。

    只不过对于大部分的人,他能冲个器皿已经是最大的尊重了。

    如此大的阵仗,桑未眠也就见到过两次。

    一次是今天,还有一次就是三年前。

    春日厌厌的旧时光里,桑未眠在那儿忙着修改参加比赛的设计图。

    他打着哈欠坐在那山间隐居的酒店推拉门边上,看着那满目烟绿,随意地说,喝不喝茶?

    那个时候桑未眠没和他喝过茶。

    她总以为喝茶指的就是把茶叶放进随便的一个碗或者杯里,然后烧一壶开水,把茶冲泡就行了。

    谁知道他闻言后去拿了不少的东西来。

    她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喝茶也有这样的门道。

    桑未眠从他的举手投足里隐约明白,为什么古人说品茶

    是一件静心凝神的风雅之事了。

    竹林斜风里,他坐在那儿,脊背挺直,一招一式地颇有讲究。

    桑未眠就看那白水变成红汤,闻到那馥郁的茶香袅袅地从那种蒸腾中慢慢挥发出来。

    她猜想她就是在那个时候,对这种味道念念不忘的。

    那个时候他的眉眼依旧是慵懒的,大片绿色的旷野里,他一身白衣清爽,当真是——“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1)

    也是那个时候,等到他开始悬壶高冲进行润茶时候,桑未眠见他冲出第一杯茶往她的方向过来,她下意识要去接,却被他的手挡在那儿。

    他低下声来,浅浅说道:“那有让你喝头道茶的道理。”

    他摒除了茶盏里的水渍,再次冲泡后,把那均匀回甘的茶汤递到她面前,缓缓说道:“这才是最好的。”

    桑未眠那个时候抬头,抬着自己被茶水熏得迷迷茫茫的眼说:“最好的怎么不留你自己。”

    他只是低低地笑起来。

    笑得竹林里的鸟儿都惊飞了几只。

    而后他伸手挽了挽她掉落在耳边的碎发,带着春日氤氲的水汽说:

    “瞧你说的。”

    “三哥什么时候没留给你好的了?”

    ——

    如今放在桑未眠面前的,依旧是二次出汤的那一分盏。

    他眉眼如当年,这让桑未眠有些错觉。

    好像他们不是一千个日夜没见,而是她浅浅地睡了一个午觉。

    午后醒过来,苦楝树随风掉落下来一地碎密的粉紫色,他依旧能不用多想地伸手来把落在她头上的那些碎花轻飘飘地摘掉,而后拢她靠在他的膝盖上,自己依旧在那儿敞着衣衫打着盹。

    春日逍遥。

    谁又问今朝明朝呢。

    桑未眠抿了一口茶。

    稍涩的新茶口感证明了这是三年后,让她下意识不知滋味几般。

    顾南译见她皱眉,难得体贴地问她:“不好喝?”

    桑未眠没来得及说话。

    顾南译在那儿像是证明他的待客之道:“家里最贵的茶叶拿出来了桑未眠。”

    谁有她这个待遇?

    桑未眠摇摇头:“不是,我山猪吃不了细糠。”

    顾南译闻言笑了,像是没料到她这会如此谦和。

    他抿到一半,放下茶盏来,想了想,还是劝她:

    “桑未眠,你不要装乖。”

    桑未眠眉眼看向自己面前的茶盏,把心事收了收,回到:“我再品品。”

    他看她那个样子,晓得她又走神了。

    她从前和他在一块就爱走神,这些年了毛病还没改。

    想到过去,他又说到:“好不容易回一趟了,临城那个珠宝展,要不要去看?”

    临城的珠宝藏品展每年春天就开馆那么几天。

    桑未眠:“现在还能抢到票吗?”

    顾南译

    垂着头,手指敲了敲桌面:“说的好像往年你抢到过票似的。”

    临城每年这个时候的珠宝展展出的都是收藏价值极高的展品,不仅是国内最有规模的展出,哪怕放到国际上也是难得一见的。因此能拿到入场券的人非富即贵,仅有少量的票对外出售,且还都是现场售卖的。

    票价昂贵,桑未眠攒够了钱之后为了抢票天没亮就要蹲在美术馆门口。但读书的时候年年来蹲,却年年没抢到。

    在展馆门口和那天帮她教训占她便宜的人的顾南译再遇到,实属意外了。

    ——

    “这不刚好就是这几天。”茶香袅袅之间顾南译的再次发言把她拉回现在。

    桑未眠问他:“还是往年一样的特邀票?”

    顾南译侧头,勾了勾唇角,带点笑:“这话说的,你三哥这几年地位什么时候降过?”

    这展厅有VIP室,普通票只能在外面一圈看,只有特邀票能进去。

    三年多不回临城了,桑未眠是真心想去的。

    桑未眠:“有钱有势,就是不一样。”

    顾南译抬头看她一眼:“和我一块去,四舍五入,你也一样有钱有势。”

    ——

    桑未眠最后还是跟着顾南译去了那个展会。

    展览所处的那个艺术中心就在顾家园林的不远处。

    顾南译本来叫了顾家的司机送他们过去的。

    景区路人多车流多,桑未眠估计顾南译熟门熟路地,又要在一路上对司机指指点点的,于是就提议说:“要不坐公交去?”

    “坐公交去?”顾南译像是没听过这码事,瞪着他那双嗔怒又哀怨的眼神,“桑未眠,你没搞错吧,我这辈子就没坐过公交车。”

    “唔——”桑未眠顿了顿,“那也不失为一种很新奇的体验嘛。”

    体验个毛,他并不想体验。

    桑未眠试图想出一些优点:“就几站,而且,这几站风景很好的,很多人专门来打卡坐这个车的。”

    顾南译:“他们是疯了吧。”

    桑未眠:“那你开车去好了,我想看看风景。”

     顾南译:“我的车没有车窗是不是?”

    桑未眠依旧坚持:“我想坐公交车。”

    她熟悉那个公交的线路,从前在临城读书的时候,她常坐,她偶尔怀念。

    顾南译拿他没办法:“行,非得去吃停停走走拥挤混乱的苦。”

    “那走吧。”他在前头招呼她。

    桑未眠问他:“你也去吗?”

    顾南译:“不然呢,你万一丢了呢?”

    桑未眠为自己辩几句:“我丢不了。”

    顾南译:“那谁知道。”

    说完之后,他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一个黄色的带着一个塑胶嘴巴在那儿戳着的“小黄鸭”包,丢给桑未眠,“带上。”

    桑未眠疑惑:“这是什么?”

    她打开包,发现里面装了一瓶水,

    几包小饼干,两三个橘子,还有她熟悉的那个棒棒糖。

    跟小学生春游似的。

    桑未眠看了看这个幼稚不过五岁的包:“一定要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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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未眠拿起包,跟上。

    ——

    公交车晃晃悠悠地过来。

    桑未眠没想到三年后这条路变成了网红路线。

    公交车里已经挤满了人,停靠站上依旧站了不少人。

    桑未眠本来是想上去的,但看了看身边抱着手一脸不满意的顾南译,没让他纡尊降贵的跟着挤。

    但接连两辆过来的车都是这个样子的,桑未眠又怕错过展会的入场时间,她眼见又一辆公交车停了下来,选择了一下还是回头对顾南译说:“等会,你忍一下。”

    顾南译还没有反应关于她说的忍是什么意思,手边的袖子就被她扯了个角落,她抓着他头也不回地混着人群往车上挤。

    周围的人群和沙丁鱼似地靠近。

    顾南译被桑未眠拉着走,眼见她头挪着个土豆似地头随着人流进去,遥遥地在身后问她:“桑未眠,你不是说我们等下一班不挤的车吗?”

    “来不及了。”桑未眠在人群的慌张拥挤中高声说到,“跟紧我。”

    顾南译在挤公交车上,显然还是个新手。

    几乎要贴在一起的人群之间没有边界感。

    车上什么样的人都有,别说保持什么边界感了,就连人脚尖都没地方能站住。

    桑未眠往车厢后面走着,她拉着顾南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扶手的地方。

    “你可以抓着一点上面。”桑未眠这会面露愧色了。

    他高,扶手轻而易举:“谢谢你的提醒。”

    他这会站在她面前,被一群人围在那儿,脸色不大好看。

    桑未眠想好心安慰忍一忍就好。

    谁知道司机一个刹车,桑未眠人就往前面倒去。

    车里大家都小小地惊呼一声。

    原先握着扶手的人连忙伸手来抓住她。

    他的手落在自己肩胛骨那儿,不需要用太多的力道就能将她拢住。

    桑未眠反应过来,说了谢谢。想往后退半步,却发现自己无路可去。

    车子再次刹车,她依旧没站稳,下意识要去抓可以固定的东西,却发现扶拦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手。

    她那个无所下手的样子把他逗笑了:“我算是知道了,您的兴趣爱好就是来这儿当不倒翁来了。”

    桑未眠不大高兴,瞅了一眼他因为抓着扶手而纹丝不动的人:“那是因为我让给你了。”

    顾南译啧了一声。

    “还怪上我了。”而后他眼神落下来,对着桑未眠的眼眸,浅浅说:“那你扶着我点。”

    桑未眠仰着头,这会他的眼眸垂下来,因为车里很挤,他们两个被迫面对面靠的很近。

    说起话来的时候,那姿

    ()势像亲密无间的恋人。

    桑未眠这会只敢把自己的眼神挪开,落在他的衣衫上,不知所措地问道:“扶哪里?”

    顾南译看了一圈:“衣角吧。”

    她顺势抓了个衣角。

    “一只手能扶住?”他微微拧眉。

    桑未眠于是只能拎起另外一只手,扶住他衣角的另一边。

    两只手都抓住了,稳定性应该就好很多……

    车子一个刹车。

    因为桑未眠抓着两侧,这会她结结实实撞进他怀里。

    面料是柔软的,但胸膛是硬朗的。

    额头是最先感觉到的,然后是自己的手在那场混乱中握着的是他的腰腹……

    这就有点说不清了。

    桑未眠蹭一下脸红,而后她抬头,却发现居高临下的人这会扯了扯眉头,带着点警告:“桑未眠,我的绅士不是给你占我便宜的理由吧。”

    “我现在有点怀疑你来挤公交的动机了。”

    桑未眠想说没有,但话还没说出口,接二连三地刹车下她又撞了上去。

    出于惯性和求生意志,刚离开的手又摸上了。

    这下更说不清了。

    桑未眠只听到站在那儿的人深深地叹了口气,那口气长得像是受了什么不得了的委屈。

    好像是到了一个下车的大站,周围的陆续下车了,一时间,原先几乎要贴着的两人终于有了喘息的空间。

    桑未眠有点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是不是故意的你也摸了。”他说话间眼神从她脸上挪开,往车厢后面看去,看到后面有了坐的位置,于是示意桑未眠到后面去。

    桑未跟着顾南译来到坐了下来。

    桑未眠还在因为刚刚的事情耿耿于怀,解释:“我不会那样了”

    顾南译靠着那座椅背,望着窗外:“你这话还能说的再早一点吗?”

    桑未眠歉也倒了,承诺也做了。

    他还是小气兮兮的。

    桑未眠试探道:“不就是抱一下嘛,你不至于这么封建吧?”

    他转过来,盯着她眸子:“那你给我抱一下,行吗?”

    桑未眠打了个哆嗦:“不行。”

    顾南译冷哼一声。

    桑未眠瞅了瞅自己的包,从那儿捞了个橘子糖,递给他。

    顾南译看了一眼。

    没好气:“讨好我?”

    桑未眠说两句好话:“真心诚意给你道歉了。”

    他这才掀掀眉头,嘴上依旧赖赖唧唧的:“我也不是生气,主要我吧,比较洁身自好。”

    “我知道。”桑未眠再度往前递了递糖,“是我上下其手了。”

    她用最平淡的语气说最狂野的话。

    顾南译乜了眼她,接过她的糖。

    桑未眠见他接了,觉得他小孩脾气也撤了,便低头整理着那个顾南译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小黄鸭包。

    她刚刚掏糖的时候怕刚刚不小心掉出去一个,于是这会儿人坐在座位上猫着个身子,在那儿低着头捣鼓着。

    刺耳的一声由于刹车发出的轮胎打滑的声音让整个车厢的人始料未及地向前倒去。

    桑未眠避之不及,整个人还弓着,这惯性几乎要把她甩到撞到前面椅背上去。

    在这电光石火之际,原先料想到疼痛的撞击却被一只手柔软的掌心代替。

    公交车差点撞上从弯道里迎面过来的小汽车。

    人群纷纷探头查看车况。

    拥堵在这场意外中流动。

    闷热的晚春,汗渍湿透衬衣。

    公交车司机拉开窗户怒斥小车不遵守交通规则。

    小车司机反驳公交车不看后视镜。

    两个男人粗着嗓子吵了起来。

    一时间车厢里的人都在看这场意外。

    只有坐在最后面的他们两个——

    他的一只手放在椅背上给她做缓冲,另一只手——

    下意识地拦腰抱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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