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永无止尽的痛苦折磨

    属于幽紫与猩红的空间，毁灭和修罗两位神祇的气息彼此杂糅交错，脚下深幽压抑的紫色“湖面”倒映着魁梧挺拔的躯壳，随着凯多朝正中央迈步走去，平静的“湖面”荡起圈圈涟漪向四周扩散。

    武魂附体！

    虬结粗壮的龙角宛如苍劲古树探向猩红穹顶，层叠交错的粗糙鳞甲一块块钻出皮肤，覆盖住棱角分明的鼓胀肌肉，无形风浪卷动萦绕周身的阴霾云雾，刺目的雷电在其中肆意游走穿梭。

    “神祇，权柄，真是可怕的力量。”

    凯多缓缓抬起头颅，仰望头顶令人感到压迫狂躁的猩红穹顶，深凹眼眶下黯淡的红眸渐渐与穹顶重叠，五指用力攥握，层叠交错的粗糙鳞甲迸发出“铿锵”碰撞声响。

    与千道流的交手让凯多直观感受到魂师与神祇存在的差距，能与千道流激战整夜，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凯多占据天时优势，没有把战斗的时间选择在白天。

    倘若选择能够借助天使神权柄力量的白天，千道流绝对不会与自己拖延，阳光下那比起生命归还毫不逊色的恢复能力，足够帮助千道流正面击溃自己。

    不过，眼下距离凯多触及神祇权柄的力量还有一段距离，不管是魂师修为方面，亦或是神考的进展，两者都处在起步积蓄阶段，短时间内想要得到显著回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先搞清楚狂龙病毒的蜕变情况，以前觉得本能支配很蠢笨，现在突然清醒简直是场噩梦。”

    凯多沉声喃语，回想起和千道流交手时承受的非人痛苦，来自肉体与灵魂的双重折磨，不禁让脸皮狠狠抽搐两下，发自内心抗拒那段不友好的痛苦感受。

    奈何有些事情无法回避，要搞清楚狂龙病毒的蜕变效果，必须要切身感受狂龙病毒对身体的影响效果。

    嗤嗤嗤...

    泛着金属磨砂质感的黑色棘刺顶破皮肤鳞甲，完好的鬼族犄角被金色鳞粉覆盖，左臂膀零星分布的金色棘刺混杂在黑色棘刺中格外显眼，不到三个呼吸的时间，狂龙病毒便完成对躯壳的改造强化。

    跟以往狂龙病毒的改造效果相比，经过雪色天鹅吻药剂强化，狂龙病毒活跃性大大增强，表现出的外在造型更加狰狞凶残，对体魄强度也多出额外的增幅效果。

    当然，最关键的是凯多意识没有受到任何负面影响，不仅没有失去理智，甚至因为大脑反馈的强烈刺痛感，他的意识状态要比正常情况更加清醒专注。

    “艹...怎么比昨晚感觉还疼...”

    肉体带来的强烈剧痛让凯多额头青筋暴起，低头看向顶破皮肤鳞甲的棘刺，幽紫色的血液顺着伤口棘刺滴落地面，与同样呈现幽紫色泽的“湖面”悄然融为一体。

    视线余光注意到臂膀冒出的金色棘刺，尽管对古龙的信息了解不够充分，但来自身体的直观感受让凯多隐约猜到狂龙病毒的情况。

    蜕变失败了！

    剧烈疼痛仿佛要将自己的躯壳撕碎扯裂，说来有些奇妙，承受疼痛的凯多能够隐约感受到剧痛背后的蜕变本意，就像破茧成蝶，只有渡过着难以承受的躯壳折磨，承载者才能获得真正意义上的蜕变。

    至于凯多蜕变失败的原因...说来很简单，并非是因为雪色天鹅吻的药效不够，而是因为他根本不是狂龙病毒的真正宿主。

    狂龙病毒的真正宿主是黑蚀龙，没有之一！

    归根结底，狂龙病毒蜕变的目的是让黑蚀龙完成蜕变，让黑蚀龙能够完成突破，冲击更高的生态环境地位。

    凯多能够承载狂龙病毒是因为体魄足够强大，加上那时狂龙病毒经过漫长冰封沉寂，病毒活跃度远远不如远古时期的状态。

    能够驾驭使用狂龙病毒已经是凯多的极限，想依靠狂龙病毒使躯壳蜕变升华，除非凯多能变成一头真正的黑蚀龙。

    “所以，我这算是作茧自缚吗？”

    想通其中原因，凯多吃痛露出郁闷的苦笑嘴脸，到头来还是自己太贪心，本想凭借雪色天鹅吻强化狂龙病毒，结果却搞出一个瑕疵的半成品。

    雪色天鹅吻的药效足够狂龙病毒完成蜕变，可奈何凯多不是真正的黑蚀龙，狂龙病毒只能卡在蜕变中途。

    无法完成最后的蜕变，也无法回到起初的状态。

    蜕变过程伴随的清醒痛苦会像跗骨之蛆无法摆脱，只要凯多动用狂龙病毒的力量，他便需要承受蜕变过程带来的的剧痛折磨。

    空无一人的罗生门内，凯多紧咬牙根企图去适应这份痛楚，然而一切努力都是徒劳，那蜕变带来的剧痛像是有着某种魔力，既能让你保持神智的高度清醒，同时又能让你对疼痛时刻保持敏感。

    保持清醒的唯一好处，或许是凯多能有选择的使用狂龙病毒，不用在想以前那样耗尽体内魂力才能结束。

    可随之而来，又一个关键问题无法解决。

    身体的痛苦来自于狂龙病毒自身，那与千道流战斗时，险些令凯多意识崩溃的灵魂折磨，毫无疑问是来自右角的鏖魔魂骨。

    压制下体内的狂龙病毒，凯多伸手摸向扭曲畸形的鏖魔魂骨，他没有选择像先前那样尝试习惯痛苦，本能抗拒是一方面因素，另一方面...

    鏖魔魂骨能够无限成长！

    鏖魔魂骨会吸收枉死冤魂强化持有者的灵魂强度，也就是说，即便凯多能够习惯现阶段鏖魔魂骨带来的痛苦折磨，只要他还在杀戮，只要他的灵魂还依靠鏖魔魂骨强化，这份痛苦折磨将会是真正意义上的永无止尽！

    一边是肉体蜕变的痛苦，一边是浑浊灵魂的折磨。

    拥有自毁倾向的凯多错愕站在原地，原本矛盾的闭环逻辑不再重要，光是永无止尽的痛苦折磨，已经足够支撑他坚定不移的走向毁灭，甚至足够驱使他对这糟糕的世界发起猛烈反击。

    毕竟，要承受永无止尽的痛苦折磨，如此糟糕的人生轨迹，很难会有人继续对生命保持向往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