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蝼蚁欺天，堂皇之道

    天地万物滋生自有道理，祛病羊也是如此。

    要知道祛病羊固然难得，可对于诸多世家大族也算不上什么，只不过要畜养此类就必须要常有疫病存在，否则用不了多时，这祛病羊便会饿死。

    借着这些世家大族追求祛病羊的珍惜所在，就不得不花费大量的时间精力，为了畜养这类食材，必须奔波于各地疫病频发的场所。

    也算是将民脂民膏，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了。

    可以说别看祛病羊这类生灵不通人道，可实际上却对于人道有大功德，对于这类生灵九州文庙和百家掌祀学宫自然也有安排。

    不过从祛病羊这例子里就可以看得出，世家大族这掌握的财力资源到底多么深不可测。

    以至于对于九州天下其实更喜欢顺其自然发展的九州文庙，以及学宫都看不下去，已经做出了决议要将他们彻底的清理一遍。

    火龙真人，桩巴龙这些少见的站在九州天下顶端的存在，自然多少听过了风言风语，而张谓自己更是为了此事来到的湘府，所以见到裴耀卿拿出了那寿终正寝的祛病羊，不但没有半点惊讶之色，反而更多了几分果然如此的叹息。

    ...

    以祛病羊大成的羊肉为基底，无论做什么药膳确实是能够得一个‘极’字。

    毕竟天底下，要说药用价值的食材，大成以后的祛病羊肯定是能排在前列的。

    只需要简单的修饰一二，这么一道料理便是绝对是极之一列。

    “有意思...”

    “这是在遴选的时候，用复杂的料理失败太惨以后，开始转为由繁化简。”

    “准备走另外一个极端，来处理这些食材，激活食材原本的效果，人工的手段烹饪都只是指引辅助么？”

    火龙真人作为这次湘府掌祀学宫的遴选主考，正是见证了赵天生和裴耀卿两人的料理，以及他们选择的方向。

    才能够明白裴耀卿这种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改变是因何而起。

    比起赵天生那一道料理，直接名讳高悬天地掌祀金榜卷首的雏凤初啼。

    裴耀卿固然也已经是盛州人杰，第一次更是能够在盛州的榜单里，落下姓名。

    可是比起能够在卷首留名的赵天生，差得不是一点半点。

    为此，裴耀卿要想办法接近赵天生的料理，甚至是追赶他，肯定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只不过...’

    ‘有些人注定你们只能仰望啊！’

    然而尝过了赵天生的料理，火龙真人才敢说，裴耀卿的这些手段根本都是无用功。

    因为赵天生的掌祀技艺，已经升华到了另一個层级，完全可以与那些七曜级的掌祀真人比肩了。

    甚至...一个不留神，那些掌祀真人也未必就会是他的对手！

    独开一榜的含金量，如今看来，大多数人还是没能判断准确。

    ‘只不过，若是那个雏凤榜，需要赵天生这样超规格的妖孽才能登临。’

    ‘那么除了他之外，整个九州又能有几个这样的怪胎？！’

    六阶和境与七曜真人级别，别看只是差距一个等阶，实际上是天壤之别。

    跨过七曜等阶，后续的八极，九天两境，其实并不难，起码没有跨越过这个门槛难。

    所以七曜级才是掌祀修行的一大天堑。

    大多数的掌祀修行，即便天资不凡，通常也是被封锁在了七曜真人级以下。

    只有极少数，不管是天赋，精神意志，还是机缘气运都在顶端的掌祀修行，可以跨过这一关，不但是掌祀修行的八九两境轻而易举。

    甚至就连破入月境也不是难题。

    可以说各地的月境道人之中，尤其是那些资深的月境道人，至少有三分之一，曾经就是掌祀修行到七八九阶的存在。

    只不过他们的掌祀修行天赋也有极限，无法以此道破入月境，最后只能强行凝聚阴神雏形，破入月境。

    求得一个寿元延长，享受另一种意义上的长生之途。

    也因此他们的掌祀之道彻底的止步，再无突破的可能。

    这也是为什么月境之上的纯粹掌祀修行，一举一动也是九州天下的大人物的原因。

    也因此，能够以六阶和境的境界，没有任何加持的情况下，直接烹饪出了七曜级真人才能烹饪出来的‘真味.通幽级’料理。

    并且完成度，简直比大半的七曜真人级掌祀都更高。

    火龙真人才会感慨赵天生简直是妖孽怪胎。

    更是想不通，如果雏凤榜都是这样的存在才能登临，整个九州天下又能有多少这类妖孽怪才？！

    ‘至少裴耀卿这类世家子弟里面，很难出这样的人物了。’

    收回了看向裴耀卿的目光，火龙真人知晓，当这位世家子弟选择了以极简的制作方式，来原始的烹饪食材的时候，哪怕是有着玉食仙的加持，他的料理技艺也不会有什么质的变化。

    而赵天生那边依旧还在一个前置处理的过程当中，别说是那二十生了，就连那看着像绿头鸳鸯的野禽，也还没开始动手。

    反而是在将一些看着并不出奇的各种食材，不断的放入水中，然后来回进行着调（diao四声）水的动作，也不知道赵天生到底在准备着什么。

    可以说在这样的情况下，一直在进行着好似隆重仪式一般动作的高纹麟，反而成为了三位祭决人选里唯一可以一看的存在了。

    实际上水镜符箓的投影，也是随着这样的心思变多，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高纹麟那边。

    而很快一件令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事情，也开始悄然的发生在了高纹麟那边！

    ...

    原本全神贯注在自己料理之中的赵天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异动，竟然停下了手中的烹饪，反而将目光集聚起来，看向了高纹麟的所在。

    犹如两道惊雷闪过尘世，那种精芒辉煌的程度，简直是让不少有心人都暗暗吃惊。

    倒是赵天生在看了几眼后便没有再注意，只是低声呢喃了几句。

    “蝼蚁欺天，即便功成，也是失之自然。”

    “有堂皇之路在前，却自己视而不见，不过是一已经行差踏错的守尸老鬼而已！”

    此言一出，他人未必听闻，迟玄却露出了讶色，然后仔细看了看高纹麟那边的动静，随即面色一楞。

    ‘竟然全被小天生说对了！’

    ‘这是...’

    刹那间，迟玄便露出了一丝不可思议之色。

    ‘天心共鸣？’

    “小三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