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捞鱼

    寒风瑟瑟地吹打着池塘旁荒芜的野草，惨败的野草纷纷地四处倒下。水塘里，一个瘦弱的小姑妈拿着叉子，挽着高高的裤腿，艰难地弯着腰死盯着水里。

    岸边，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妈，颐指气使地跺着脚正在骂水里的姑妈……

    “傻子，你这没用的傻子，赶紧抓鱼啊！”

    “你看看，那条鱼又跑了。”

    “那条……哎，你这个傻子！”

    凌瑶低着头，脸涨得通红，手脚冰冷，这个堂姐真是不识好歹，她忍！她忍！

    突然，一条鱼游过，她正要用叉子去插，然而……

    “傻子，鱼，鱼，鱼……”岸上的堂姐凌萱不合时宜地、惊喜地大声喊道，可是鱼儿受惊逃了。

    凌瑶叹了一口气，“堂姐，你一做声，这鱼受到惊吓就又跑了！”

    “抓不到鱼，是你能力不行，还怪到我头上来了？”凌萱趾高气扬、不知道自我反省。

    凌瑶告诉自己一定要忍。

    凌萱站在岸上叉着腰，冷笑道：“你看看你，忙活了一下午，就抓了这么一点点。”

    凌瑶叹了一口气，一下午，她非但没帮忙，还总是帮倒忙。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看什么看，傻子，赶紧抓鱼去……”凌萱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嚷道。

    凌瑶重新低下腰，水面上落日的余晖，映在她蜡黄的脸上，显得格外俏丽。冰冷的水浸泡得她的脚发白，她不禁颤抖了一下。

    此刻，一条鱼游过来了，说时迟那时快，她眼疾手快，用叉子猛地向下，一条大鱼稳稳地落在了叉子上。

    “傻子，干得好！”凌萱在岸上开心地拍着手，“不愧是我教的好。”

    凌瑶收起叉子，扛着它，往岸边走去，把鱼放进篓子里。

    这几条鱼，都是她一个下午的心血！

    她小心翼翼地问道：“差不多了吧，该回家吃晚饭了。”

    凌萱翻了一个白眼，瞧了瞧篓子，才说道：“就这么几条鱼，回家不得被奶奶骂死？”

    “那怎么办？天都黑了！也抓不了鱼了！”凌瑶回答道。

    “就知道偷懒，忙乎了一下午，真是个傻子，啥事也干不成！”凌萱用手指戳着她的头。

    凌瑶告诉自己，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风平浪静。

    “算了，回去吧！”凌萱的脸上满是狰狞，回去的时候，再好好地跟奶奶告上一状，就说这傻子站在岸上什么也不干，让她没有晚饭吃。

    凌瑶听到终于可以回去了，她情不自禁伸了一下腰身，活动了一下筋骨，依旧感觉生活格外的美好。

    马上就要入冬了，奶奶要她和堂姐下水摸点鱼，留着全家过冬吃。可是她这个小身板能做什么？偏偏这个堂姐又好吃懒做，一下午除了站在岸上嗑瓜子，就是惊吓跑她的鱼。

    “傻子，知道等下回去怎么说了吗？”堂姐和往常一样恶狠狠地笑道。

    “这些鱼都是堂姐摸的。”凌瑶和平时一样老实地回答道。

    果真凌萱满意地点点头，欺负凌瑶，是她的日常琐事，也是必不可少的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