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判恶真眼」

    堕落天使，黑暗王的使者。

    在阳间的职责是收割违背黑暗契约以及邪恶献祭生命的恶人的性命。

    在沐华成为堕落天使时，他就发现自己多了一项能力。

    他看向面前怔住的穆惜竹，眼眸幽幽，宛若点燃了两盏烛火。

    此刻的穆惜竹在沐华眼中呈现出不一样的色彩，整个人白灰掺半，偶尔夹杂着几缕漆黑的细丝。

    他又将目光移向一旁的穆宁雪，她与前者不同，整个人的色彩是白色居多，灰色占比很少。

    沐华将这项能力称为「判恶真眼」。

    人可以撒谎，但人的灵魂不会。

    别人的灵魂摊开在沐华的眼前，他以此来粗略地判断一个人的罪恶。

    他愿意相信秦云儿的朋友穆惜竹。

    沐华记得第一次看到洛欧夫人她们时，她们身上灵魂的颜色大多都显现出黑红之色，强烈、鲜明又气势汹汹。

    只是不知这项能力是每个黑暗王手下的堕落天使都有，还是他独有的能力呢。

    沐华的终极目标是找到让秦云儿醒来的方法。

    干翻文泰只是顺手。

    沐华深知，实现这个目标的路上仅仅依靠自己过于困难。

    而穆宁雪，就是他物色的第一个帮手。

    原时空中，穆宁雪在去极南永夜成为冰系禁咒后，先是一箭射爆冰系混沌系双禁咒洛欧夫人。

    后又独自一人打上圣城，一箭射落十四翼双魂胎至高炽天使法尔，不可谓不是天纵奇才。

    沐华觉得，此时不出，更待何时。

    穆宁雪目光闪闪地看着沐华，激动地开口：“所以，你就是黑暗王派来拯救我们的天使吗？”

    在此刻的穆宁雪眼中，能拯救穆惜竹的人除了天使还能是什么呢？

    穆宁雪从小就很聪慧，她不是什么都不懂，只是惯于把内心的想法藏在心里。

    毕竟她什么也做不到，只能喟叹自身的无力。

    沐华点了点头，脸色微红。

    也没规定堕落天使不是天使啊，堕落天使也是天使嘛。

    没说≠不是，对吧？

    沐华握着渊邃秘珠，内心默默呼唤着血璨王。

    懂得借力也是一种智慧，靠大佬嘛，不寒掺。

    沐华只听见一声轻笑。

    下一刻，自己身上就透射出一种暗芒冷月之辉，威严、冰冷又高贵。

    眼眸也开始变换，璨金色的瞳孔逐渐覆上了血色，仔细看能发现其中有血翼绽开。

    暗位面和人间的网速挺快的啊，沐华不合时宜的想。

    ‘沐华’手一扬，众人的眼前瞬间暗了下来，房屋内的墙壁上出现了一层黑色的幕布似的物质，黑幕紧紧贴合着墙壁、门缝，不放过一丝死角。

    穆宁雪张了张嘴，低落悲伤的心情逐渐被兴奋所替代，眼神变得愈发炙热。

    秦羽儿一直把目光放在沐华的身上，温柔地看着她。

    穆惜竹则是怔在了原地，有种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晕的感觉。

    ‘沐华’微微侧身，目光直视着穆惜竹，眼眸森严，冷漠的气质从祂身上散发而出，形成一股不容抗拒的威势。

    不知为何，在被‘沐华’的目光扫过的瞬间，穆惜竹浑身汗毛倒竖，额头也冒出了密密的细汗。

    沐华则是感觉有些新奇，虽然自己能收到动的感觉，但是自己身体的指挥权完全在血璨王那。

    自己此刻就好像是坐在电影院中的观众一般。

    而且，他看到了。

    透过穆惜竹表面的血肉、骨骼、内脏，沐华看到了她的灵魂。

    穆惜竹的灵魂晦暗而又无光泽，其上被无数丝丝缕缕的细线死死地缠绕着，有的甚至像尖锥一样钻破了灵魂的表面，插入了内部。

    细线的源头则是一块碎片，缭绕着冰晶与霜雪，隐约能看出长弓的形状。

    她的灵魂每黯淡一分，碎片则更加闪耀一分。

    ‘沐华’出手了。

    祂将掌心对着穆惜竹，眼眸微微一凝。

    瞳孔中的血翼凝为了实质，朝着穆惜竹印去，‘沐华’周身的暗芒冷辉在黑暗至尊的号令下悄无声息地向着穆惜竹扩展。

    沐华看见了，穆惜竹的灵魂逐渐蔓延出了一层墨色，将她的灵魂从上到下完全包裹。

    好似自己整个人被人冷不丁地丢进了冰泉，穆惜竹感觉自己在‘沐华’面前柔弱地像是初学魔法的小学徒，毫无抵抗之力。

    ‘沐华’的手缓缓收拢，动作透露出几分郑重。

    毕竟杀生容易救生难啊，平时杀掉这样的蝼蚁不费吹灰之力，可此刻是在用自己的权能救助别人。

    血璨王内心哂笑，自己平时都是让别人去死，可如今，为了他已经破了不止一次例了。

    沐华仔细地盯着穆惜竹灵魂上的细线一根根飞速断裂，仿佛残冬留下的秽雪在暖阳下消散。

    见此，他绷紧的心弦放松了些许。

    要不是情况不对，穆惜竹都舒适地快要叫出来了，她从未感觉到自己如此地轻松过，像是卸下了千钧重担。

    过了不久，‘沐华’已经收拢的手慢慢放下。

    以这种奇特的视界，沐华看到死死纠缠穆惜竹灵魂上的细线消失地一干二净，仅余下一个个微小的坑洞。

    “她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剩下的可以用渊邃秘珠中淬出的本源慢慢康复。”

    血璨王清冷而威严的声音在沐华脑海中响起，只是沐华从中听出了几分不开心。

    应该是错觉吧，沐华心想。

    “感谢伟大而尊贵的王在百忙之中出手，您忠诚的下属余生愿为王肝脑涂地，赴汤蹈火。”沐华大声道。

    血璨王愤怒的情绪渐渐平息，甚至有些说不清的愉悦。

    自己给沐华渊邃秘珠，是让他在紧急时刻保命用的，而不是让他把自己当一个医生！

    救的还是一个女人！

    平常的恭维，血璨王听了不知道多少，可他不一样。

    沐华说的话，总能让血璨王内心泛起波澜。

    “渊邃秘珠收集了你之前杀死的人的灵魂，并将灵魂淬炼成了一颗颗精魄。”

    血璨王的语气明显缓和了些许，耐心地讲述道。

    “精魄蕴含着这个世界上最本源的能量，法师修为越是高深，妖魔法力越是莫测，蕴养出精魄的概率就越高。”

    “所以，用精魄来治疗灵魂枯竭是完全可行的。”

    “不过，需要特殊器皿的加工，直接用原材料不仅不会使伤势好转，还会使原本的境况雪上加霜。”

    “渊邃秘珠——就是这样的特殊器皿。”

    闻言，沐华再次大声喊道。

    “感谢博学又多识的王为属下解惑，属下以后一定兢兢业业，为王的灵生大业增光添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