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无心睡眠

    正如加持良治所说的那般，其实无所谓是谁加入了谁，只要他们的工作正常进行，本身就是维持事态朝正向发展的保证。

    有这个事实作为交流的基础，他们在特定的一些问题上达成了基本的互信。

    就这样，Nerv的两位实权部门领导绕过了碇司令，同联合国的特派员达成了不落文字的互助协议。

    因为细节问题聊了挺久，离开卡拉OK的时候已经挺晚，碇真嗣和赤木律子各回各家，加持和美里却没分开。

    沿着使徒来袭后日渐萧条的街道，他们开始了无目的的漫步。

    “笨蛋。那些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

    “可能是因为那时的我还不够豁达吧，无法把自己的伤口当成武器。”

    “原来你有想过用卖惨来挽留我？”

    “怎么会……那时的我已经决定了进路，即将启程的我，没有任何立场去挽留你。”

    “我记忆中关于父亲的最后一个画面，是他把我塞到了救生舱中。

    我活了下来，但他死在了南极。”

    “果然，美里也是活在过去的人。”

    “虚伪。我的事情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或许还更过分一些，比如……同我交往也是你计划的一部分？”

    “没到这地步，美里，你大可不必把我想得那么坏。

    接近你确实并不是意外，但是向你发起追求，是因为在你身上嗅到了同类的气息。

    我曾一度想过，若是能让你获得幸福，那么我也可以渐渐放下……

    就结果而言，我失败了。”

    “不……你成功了。正是因为你成功了，我才选择了离开。那时的我已经无法再继续欺骗你了。”

    “美里，再给我一个机会吧。”

    “等一切都结束吧，现在的我还是没这个心情。”

    就在加持和葛城正在上演《第三新东京爱情故事》的时候，冬月副司令正在钓鱼，而碇司令在他身旁站着，只是盯着波光粼粼的芦之湖出神。

    更多的时候，是碇司令坐着，而冬月副司令默默站在他身后，可此时此刻，他们的位置掉转了。

    碇源堂的情况不太好，情报部被迫转到了暗处，这意味着他可以借之撬动Nerv的杠杆没了。

    他依然是Nerv的司令，但这个司令在联合国军的监督下，在基地里，他能做的也仅有主持对抗使徒的工作这么一项了。

    盯着夜光浮标在湖水中起伏，冬月副司令打破了沉默：

    “老人们这次的迟钝太不同寻常了，泄密者真是挑了个绝佳的时机。

    出手的人对Nerv的命门相当清楚，是关系者的概率不小。

    情报部无法再干涉基地的运作，最终教条区域也完全被联合国军的部队所控制。

    我们能采取的行动越来越有限了。”

    “SEELE不会放弃人类补完计划，他们尽力保下第四使徒的核心就是明证。

    是Nerv被放弃了。

    割掉了在明处与联合国各方力量纠缠不休的Nerv，就能方便地重新龟缩回到暗处，另起炉灶。

    但他们搞错了一点，提出人类补完计划的是我，Nerv的司令依旧是我。”

    一反常态，碇源堂说了不少，看来这一系列的事态变化，确实改变了很多事情。

    冬月耕造抬头看了看碇源堂，但那副墨镜如常挡住了冬月窥探的目光，让他无法分辨碇源堂的表情。

    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浮标，冬月耕造的老脸上已是挂上了笑容。

    “没错，碇。剧本才开启，未来如何还未可知。”

    当天晚上，冬月耕造一条鱼都没钓到，不过这一夜他睡得很好。

    相比之下，真嗣这边又是一夜没睡。

    通过第四使徒了解了S2机关的奥秘之后，他的身体素质再次进行了跃迁式的提升，若是把睡眠比作停机维护，那么对现在的他而言，直到下一次系统升级之前，都不必考虑停机了。

    被联合国军“保护”的那几天，碇真嗣姑且仍会伪装一下自己还有着正常的生活习惯，那之后，他装都懒得装了。

    睡觉的这几个小时也必须利用起来。

    除了按赤木律子给他安排的计划推荐学习进度之外，他干得最多的事就是敲代码。

    尽管完成了堪称是单人镇压网络的壮举，但现在他仍有着做不到的事情。

    又一个模块编写完成了。

    他扭头看了眼窗外，只见天边已经能看到些许鲜红，是该去晨跑的时候了。

    重新看向笔记本的屏幕，他启动了一个名为“菲欧”的程序，桌面跳出来一个对话框。

    碇真嗣在对话框中输入道：菲欧，在吗？

    一个气泡弹出：在哦，真嗣，我一直都在。

    “骗人，你哪有那么智能。”

    碇真嗣无奈一笑，直接关掉了笔记本。

    如果能够动用三贤人系统的算力，他或许还能勉强复现出一个真正的人工智能素体，至于笔记本上的这个，最多只能算是个智能助手。

    不过以他现在能获取的资源而言，这已经基本算是极限了。

    晨跑的路上，碇真嗣开始思考接下来的安排。

    联合国工作组的入驻，意味着Nerv正在大跨步地走向透明化公开化，形式上，这一定程度上避免了因为某些个人或是组织的诱导致使事态恶化的情况。

    同时也正如律子小姐所说的那样，因为Nerv在变得更加透明，他们的小团伙攫取权利的小动作也会在这份监督下轻易被看透，不再能轻易掌握Nerv本部。

    当然，同他向律子小姐坦白之时说的内容不同，他固然承认了自己是会受到情绪影响因而干扰判断的那类人。

    但做出要揭露SEELE的存在的决定之时，更重要的另一层考虑，是他想要看看反对SEELE的一方会借着这个机会做些什么。

    最坏的情况是全球捂嘴，像是把第二次冲击定义为陨石撞击地球那样，继续糊弄大众。

    如果真沦落到这地步，那么他要做的，就该是简单粗暴用上拳头来获取权力了，不被能源限制的初号机，可以轻易摧毁第二次冲击后建立的国际秩序。

    展现了相应的破坏力，他自然可以获得相应的权力。

    幸好，联合国的行动相当有力且有效。

    看到联合国能有那么果断的动作，他是高度赞赏的。

    作为对它的褒奖，碇真嗣决定继续按照基于秩序的手法去取得更多的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