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她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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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是她舍不得那个老骗子。

    一个连真实姓名都不愿意透露给她的骗子,却是那时小小的她在人世间最大的依靠,她不愿意将他随意埋葬,埋在一个她这辈子可能都不会来第二次的陌生地方。

    “再后来呢?”

    梁绛抹了抹她弄脏的嘴角,举杯与她对碰。

    温时颜哼笑,“再后来,老骗子给我托了梦,说他想在此处林间安息,这里有参天巨槐,人迹罕至,他舍不得走了,所以,我就把他留在了那里。”

    她说完,又喝了一口酒,这一口,尝出了苦涩。

    梁绛丢了柴火棍进远处的篝火,“那里一定是个极美的地方,有机会,阿颜也带我去看看吧。”

    温时颜眼中迷离,点头,“好啊,如果有缘。”

    如果他还有命。

    她又没说实话,实际上那块儿根本就称不上是个风水宝地,所谓参天巨槐,只不过是一棵枯树,前后十里处处可见洪涝后的流民。

    她带着一具尸体,寸步难行,就连他们的驴,也被人趁着夜色偷宰了分食,等她找到的时候,驴皮都没剩下。

    她恨过,老骗子是听说了此处洪涝后有病疫传播才来的,他救了无数人,甚至是死在这里,这些人却连他的驴朋友都不放过。

    她此生最恨恩将仇报,所以她没听老骗子的话将药方子交给府衙。

    她走了,药方子被她一脚踩烂进泥里。

    发誓,再不行医。

    “有缘?”梁绛帮她剔签子肉的手一顿,“阿颜又想离开?连我也不顾了吗?”

    究竟他还要怎么做才好?怎么做她才能彻底打消踏出他身边半步的念头?

    世人皆想要荣华富贵,她从前吃过苦,为何能对他的财富和权势无动于衷?

    “你?”温时颜眯起眸子,“不能不顾,我如今还在这,就是因为无法舍下你。”

    她的一语双关没让梁绛察觉出不妥,反而让他心下稍安定。

    他的嗓音低沉蛊惑,“阿颜,那就留下来,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温时颜撑着脑袋,捡起他散在胸膛前的一缕发丝,挽在指节打了一个圈,“当真?”

    她想要他的命,从始至终没变过。

    梁绛垂眸凝视着她反常的动作,片刻后抬眸,更加坚定地引诱她,“天上月,水中花,只要你说得出来。”

    他将她的欲望看得清清楚楚,她全身都在拼命告诉他,她想要的东西十分明确。

    究竟是什么?

    他眼瞳在她脸上游移:阿颜,说啊,告诉我。

    温时颜另一只握着碗的手指骨节泛白,胸口火热的灼烧感还在加剧,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变得滚烫。

    “我……”

    杀了他!

    动手啊!

    他的脖子就在这。

    抹了他!

    脑中的冲动不断叫嚣,膨胀。

    嘭!——

    与预想中的一样,不用费什么力气,瓷碗在石桌边沿轻易磕碎成三瓣。

    瞄准喉结,挥手,血溅三尺,她身上的沉重瞬间清零。

    梁绛惊恐地睁圆双目,捏住喉咙,但没有用,鲜血汩汩从他身体里往外冒。

    “殿下!”

    锤石的突然现身让温时颜的想象终结,她呆呆地回过神,酒碗还好端端地握在手上,晃荡间,里面几滴晶莹的液体流进指甲缝隙里。

    梁绛遗憾好不容易哄得她打开心扉,一下子就前功尽弃了。

    他不悦地转过身,“何事?”

    锤石瞄了一眼炭火上的烤肉,咽了咽口水,心说早知就不告诉殿下温太医在府中偷偷自残的事情了。

    殿下百忙之中还特意寻了美食回来给她,她吃得明白吗就吃那么多……

    见两人都瞪着自己,锤石赶紧收起小心思,“回殿下,此前太子送了请函过来,府里人以您的名义推了,结果刚才又遣了人来邀,说是明日御花园百花开,正是一年中的好时节,请您务必不要推辞。”

    梁绛正准备摆手,就又听他道,“来的人还说,可以叫上温太医一起。”

    梁绛手顿在半空,“呵,消息探得挺快,知道我们阿颜最近清闲。”

    他转头问温时颜的意思,“你意下如何?”

    温时颜哪里有心思赏花,她浑身力气都像是被抽干了似的,兴致缺缺地当作没听见。

    她不知道,她现在表现出的一举一动,落在梁绛和锤石眼中都成了‘厌世’。

    想起在燕塞北的某天,锤石突然收到飞鸽传书。

    意思大概是:府中有个暗卫夜半瞧见温太医偷偷摸摸处理垃圾,他挖出了那团布包,发现里面塞了一截白布条,沾染了不少血迹,他又观察了温太医几天,发现她面色难看,情绪十分易怒,还会时不时唉声叹气,他当机立断判定温太医是在自伤自残,于是立马上报。

    梁绛上次也知道温时颜枕头底下备着匕首,说不定那就是她用来作案的工具。

    他越想越深以为然,一时半会儿又赶不回去。

    只能多加了两批暗卫对温时颜严防死守,若是没有性命之忧,便不得轻举妄动让她发现,一切等他回来再说。

    “赏花好。”梁绛突然改了口,对锤石道,“赏花养心,也晒晒太阳,阿颜长久闷在药房里,小心别闷坏了。”

    锤石也点头,“对,反正是在宫里,太子也不敢明目张胆做什么。”

    梁绛见她还是没什么反应,学着她的动作枕起手臂俯趴下来,凑近看她的脸,男生女相,却不过分阴柔,有点书中描述的男菩萨的味道,远观近观都无可挑剔。

    他忍不住抬起一根小手指,轻轻拂动她的睫毛。

    温时颜半撑着眼皮,酒劲彻底上来了,她只觉得篝火好暖,好亮,月色好平静,她好想睡……

    锤石见状,又看了一眼桌上快要凉透的肉串,依依不舍地退了下去。

    翌日,清晨的鸟啼吵醒了床上四仰八叉的人。

    温时颜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睡过这么沉的觉了,一夜宿醉,居然没有头疼,相反地,浑身骨头都透着神清气爽。

    不由再次感叹,好酒啊,就是不一样。

    她伸长胳膊腿脚伸了个懒腰,忽地发现自己腰上的带子是松开的。

    温时颜脑子空白一瞬,一个激灵从床上跳起来。

    昨晚发生了什么?!

    后来的事情,她怎么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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