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审问

    东凌琛眉头微蹙，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沉默片刻后才开口：“皇上若无其他吩咐，臣告退。”

    “且慢。”云帝将玉扳指轻轻放在案几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那位公主已经来找过朕三次了。若她再来求我，我可就要下旨了。”

    东凌琛的脸色瞬间阴沉，他太了解云帝了，这番话无非是在推卸责任，让他去解决这烦心事。

    “臣明白。”他微微躬身，转身大步离去，锦袍在身后翻飞。

    春日的阳光透过回廊的雕花窗棂洒落青石板上。东凌琛走在其中，思绪却早已飘远。自从查到那起刺杀案与大皇子有关，他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回到王府，苏雨烟早已在门口等候。她今日穿了一袭淡粉色的襦裙，衬得肤色如雪，见到东凌琛时，心中一阵欣喜。

    “可有审出什么？”她快步迎上前，声音里带着几分担忧。

    东凌琛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色，心中一紧：“尚未开始。”他轻轻摇头，目光落在她微微颤抖的手指上，“你该好好休息。”

    “二哥已经去了地牢。”苏雨烟唤来夏采取来披风，动作轻柔地披在肩上，“我们一起去看看吧。这件事总要有个结果。”

    地牢位于王府最偏僻的角落，空气中弥漫着潮湿腐朽的气息，混杂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苏霄正悠闲地坐在太师椅上，手中把玩着一柄精致的匕首，冷眼看着面前被打得遍体鳞伤的梅刚。

    “还不打算开口？”苏霄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眼中却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梅刚紧咬牙关，浑身的疼痛已让他麻木，眼神却依旧倔强。鲜血从他的嘴角缓缓流下，在地上汇成一小滩暗红。

    “继续。”苏霄挥了挥手，语气轻描淡写，“别打死就行，留着有用。”

    苏雨烟和东凌琛赶到时，正看到这一幕。她心中一颤，下意识地抓住了东凌琛的衣袖。虽知二哥是为她出气，却也不忍见如此血腥场面。

    “二哥。”她轻声唤道，声音微微发颤。

    东凌琛将她护在身后，皱眉道：“让郭子宁来审。这样下去，他撑不了多久。”

    “不行。”苏霄直接拒绝，“我还没玩够呢。这些人敢动我妹妹，就该有这个觉悟。”

    苏雨烟从袖中取出一个青瓷小瓶，递给二哥：“这个或许有用。是从宫里出来的。”

    苏霄接过瓶子，好奇地打量着：“要不试试？反正也不会比现在更糟。”

    一滴灵液入喉，那人的眼神很快变得迷离，瞳孔放大，整个人仿佛陷入某种奇异的状态。苏雨烟压低声音问道：“那个小女孩是你们的主子吗？”

    “是。”那人毫不犹豫地回答，声音空洞。

    “她要你们杀谁？”

    “宁王妃。”

    这个答案让在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苏雨烟心中一凛，对方果然知道她的身份。可问及主子的名字时，那人却说不知道，只知道是个看起来十岁左右的小女孩。

    离开地牢后，东凌琛拉住苏雨烟的手，掌心传来的温度让她心安：“这段时间，你必须待在王府。”

    苏雨烟抬头看他，眼中带着笑意：“好，我答应你。”她知道他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全。

    “大皇子府就别去了。”东凌琛叹息，目光深邃，“你知道的，他拿不到月影草的。”

    苏雨烟点头，她明白大皇子不过是棋子。只是这盘棋，究竟是谁在下？那个神秘的小女孩又是谁？

    与此同时，二皇子府中。

    白宁柔坐在精致的罗汉床上，看着面前两个战战兢兢的孩子，强压下心中的怒意。这两个孩子是秦芷若的，可二皇子对他们的关注，却让她心中不快。

    “来，跟娘亲玩好不好？”她挤出温柔的笑容，伸手想要抚摸大些的男孩。

    男孩往后缩了缩，眼中满是戒备：“你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娘亲。”

    “想不想出去玩？”白宁柔轻抚他的头，语气愈发温柔，“外面有很多好玩的东西。”

    男孩眼中闪过向往，却仍在犹豫：“可是...咱们的亲娘另有其人。娘亲说过，不能随便跟人走。”

    白宁柔望着眼前的两个孩子，心中涌起一丝得意。

    小男孩怯生生地看着她，眼神中带着几分迷茫与不安，小手无意识地揪着衣角。他的目光在白宁柔身上游移，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娘亲还是我们的娘亲吗？”东云朝小声问道，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

    白宁柔缓缓蹲下身，与孩子平视。她伸手轻抚过东云朝的发丝，柔声说：“当然，她始终都是你们最亲的人，我也是。这种结果岂不美哉？以后你们有两个娘亲疼爱。”

    她站起身，整了整裙摆，轻声道：“若是你们愿意，我们这就出门逛街可好？听说街上新开了一家糕点铺子，据说做的点心极好。”

    东云朝低着头，犹豫片刻，才轻轻唤道：“娘亲...”声音细若蚊蝇。

    一旁的小女孩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却也跟着喊了一声：“娘亲！”稚嫩的声音里带着天真的欢快。

    白宁柔心中一暖，笑容愈发温柔：“好孩子，让嬷嬷们带你们去街上玩。”她转头吩咐身边的嬷嬷，“多带些银钱，孩子们想要什么就买什么。”

    待孩子们转身，她眼中的冷意谁也没有察觉到。手指轻轻摩挲着袖口的绣花，唇边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秦芷若又如何？再厉害的母亲，也敌不过孩子天性中对温暖的渴望。更何况，她手中还握着二皇子的旨意。

    春日的街道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空气中飘散着各种小吃的香气。白宁柔牵着两个孩子，不时在摊位前驻足。

    “这个糖人好看吗？要不要买下？”她温柔地问，目光落在一个精巧的糖人上。糖人是个小兔子的形状，在阳光下泛着晶莹的光泽。

    小女孩开心地点头，眼睛亮晶晶的。就连一直沉默的东云朝也露出了笑容。

    白宁柔正要让小贩包起来，突然，东云朝挣脱嬷嬷的手，朝前方跑去：“娘亲！”

    白宁柔转头看去，只见秦芷若正站在医馆门口。她身着素色衣裙，面容略显憔悴，手中还拿着一张药方。

    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裙摆在石板路上轻轻摇曳，发髻上的珠钗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娘亲！”东云朝一头扑进秦芷若怀里，紧紧抱住她的腰。

    秦芷若身子一震，下意识后退一步，手中的药方差点掉落：“你怎么在这？谁带你出来的？”

    “是另一位娘亲带我过来的。”东云朝天真地指向白宁柔，丝毫没有察觉到空气中骤然紧张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