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屠城

    “希望你不要后悔。”

    “不会。”袁空坚定的说道。

    看着他斩钉截铁的回答，袁见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走吧，父亲再为你们拼一把。”

    清河的府衙。

    袁家父子三人和另外的几人站在一副地图前。

    “父亲，孙壶调动了近万人围困县城，就是为了拖住我们出去。”袁庄指着地图上清河县城周围的几个必经之地说道。

    袁见点头，面色平淡的说道：“孙壶这一万人能征战者不过三千人，剩下的无非吏兵和劳役，不足为患，而且他分兵四方，我们只需要选择一门突围出去便可。”

    时间流逝，就在清河战争爆发的时候，扶苏派出的侦察兵也传回来了清河县发生起义的消息。

    “果然。”

    扶苏有所预料，并没有感到震惊。

    蒙毅在一旁面色凝重的开口说道：“公子，我们只有一千人，剩下的两千北关军还要一天才能赶到，若是有危险，恐怕来不及反应。”

    “等不了了，一千人一千人，一千人先下手为强，只要拿到证据，或者我们直接查到点什么，那时候一切就都好办了。”

    扶苏没有再给蒙毅多说什么的机会，直接下令快速向清河县奔袭过去。

    “这里到清河还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只要我们速度够快肯定来得及。”

    “邯郸那边怎么办，他们肯定会调集大军过去的？”蒙毅还是担忧的开口问道。

    “你觉得他们敢杀我吗？”

    “就这样，以平叛之名奔袭清河！”

    清河城外。

    起义军的突围战争瞬间爆发了。

    袁见选择突围的方向在清河的东门，那里前段的地势比较开阔，方便突围出去以后快速行军，后面就是茂密的山林，有效防止敌军骑兵的追击。

    七千起义军，最为健壮能战者两千人为先锋，左右各一千人侧重防御，中军一千人随时支援，后方一千人断后防御。

    而东门的敌人也不过两千多人，能征善战的也不过五六百人而已，剩下的人的军事素养和普通人没多大区别。

    所以结局和预想的一样，七千人很轻易的就从东门突围出去了。

    孙壶在得知这一消息后，血压一下子就上来了，尤其是那七千人的数字让他顿时傻了眼。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他想不明白，而且现在也不是他想这些的时候，因为赵方已经带着两千轻骑赶到了，还有周围几个县的县兵也赶到了。

    现在，一支五千大秦士兵的大军已经组建完成。

    赵方冷冷的看着孙壶，缓缓的拔出手中的长刀。

    “大人，大人饶命啊！”

    “这是袁家早有预谋，我也不知道会变成这样啊，我要向陛下请罪，我要向陛下请罪！”

    赵方嘴角勾起，冷声说道：“你没机会了。”

    说完，他直接挥刀斩下，孙壶的人头落地，滚到他的脚下。

    整个营帐里顿时鸦雀无声，每个人都吓得瑟瑟发抖，不敢有丝毫多余的动作，就连大气都不敢喘。

    连由朝廷直接任命的县令都被砍了，那砍他们这些闲杂人等更是毫无负担的。

    赵方走出营帐，对着自己的属下做出了一个手势，瞬间几十个士兵冲进了营帐展开屠杀。

    血腥的气息弥漫在空气里，整个大营都在杀戮，除了赵方带来的人，还有士兵，剩下的所有人都被屠杀殆尽。

    片刻后，整个营地就听不到了一点声音，每一个人都笼罩在恐惧中，没有人知道眼前的赵方下一步会做什么。

    “来人，清河县叛乱，围城屠杀叛逆，不留活口！”

    尽管属下震惊，张口要说什么，但在看到赵方那凶狠的目光时还是咽了下去，不得不执行命令。

    这一夜，是清河县的末日，整个清河血流成河，尸山血海上无数的冤魂亡魂徘徊不散。

    鲜血流进城中的清河里，混浊的河水此刻变得鲜红无比，就像是地狱中的血河一样，让人恐惧。

    整个清河县剩下的近万人不分男女老少，无一活口。

    扶苏带着人赶到的时候，这场屠杀刚好结束。

    看到这满城的尸体，看着这宛若修罗地狱的地方，扶苏一瞬间都失了神。

    他一身黑衣，走在这片土地上，鲜血浸湿了他的鞋子，妇女和孩子的尸体冲击着他的视觉。

    这里绝大多数的尸体都是妇女，儿童，老人的，青壮年都很少。

    他看到了一个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婴儿，两人倒在血泊中没有了呼吸，心脏上那长刀穿透的伤口还在不断的渗出鲜血。

    扶苏的嘴唇止不住的抖动，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屠城，也是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做屠城。

    “赵……方！”

    “公子，臣在。”赵方面色冰冷的看着扶苏，扶苏毫不怀疑赵方下一秒可能会用手中的长刀杀了自己。

    “为何要屠城？你能不能给我一个解释？”

    “公子，清河县豪强大族袁氏带领清河之人反叛我大秦，臣作为郡尉，掌控一郡之军事，有镇压反叛，肃清一切反叛矛头的责任。”

    “这些人的家人，亲属都有参与反叛的，按秦律，连坐！当斩！”

    “这么说赵郡尉已经调查清楚谁参与了叛乱，谁没有，是吗？这些人留在了这里而没有和叛军一起，难道不足以说明她们没有参与反叛之心吗？若是她们也反叛为何不和那些人一起？”

    赵方冷冷的看着扶苏，开口说道：“公子怎么知道她们不走是因为不想走而不是不能走，她们不走就是不愿反叛吗？公子，你在宫里呆的时间太久了，这里的事情臣有独断裁决之权，而且臣所做的一切都是按照我大秦律法而为。”

    他的话让扶苏心凉了一半，尤其是最后的那一句按照秦律连坐当斩，更是让扶苏说不出话来。

    一股无能为力的感觉涌上心头，他真的能改变的了这一切吗？

    “公子，臣还要去镇压叛乱，恕臣不能相陪了。”

    赵方不等扶苏回答，转身带着刚参与完屠杀的五千人向起义军离开的方向而去。

    扶苏看着他的离开，站在这尸横遍地的城里看着东方的黎明久久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