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普拉米亚篇）扫墓与俄国人

    1989年11月6日，下午，涩谷某墓园。

    三个年轻男人伫立在一个墓碑前，垂手闭目、双手合十，手中还各握着一串佛珠。

    墓园的空气宁静而肃穆，偶尔传来几声鸟鸣。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三人身旁。

    “呀嘞呀嘞。”站在最右侧的金发黑皮男子先一步睁眼、开口。

    “你迟到了。”最左侧，浓眉大眼看起来比另外两人年长十岁的伊达航也睁眼转头，望向来人。

    “还以为你不来了呢。”站在中间的诸伏景光语带调侃，“松田。”

    “抱歉，”松田阵平手捧一束菊花，目光在三位好友间扫过，“最近爆炸案不知为什么多了起来，一个接一个，一时间有点忙不过来。”

    “是和那个‘普拉米亚’有关吧。”降谷零退后一步为他让开路。

    “听说搜查一课又拒绝了你的调职申请。”伊达航关心地看向松田阵平，“不过我倒是没想到自己今年就调来了警视厅，萩原的案子我也会帮你调查的。”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还是会继续申请的，”松田阵平语气坚定，“说不定之后你就是我的前辈了。”

    “不过，”诸伏景光插话，看向了面前的墓碑，“松田能过来，萩原一定很高兴。”

    “我怎么可能不来。”松田阵平说着，缓缓走到墓碑前，蹲下身轻轻将花束放下，随后站起身深深地凝视着面前写着“萩原家之墓”的碑石。

    他抬起拳头，重重地锤在墓碑边缘：

    “说好了要给这小子报仇的……我的承诺还没有兑现呢。”

    …………

    “在涩谷站把我放下吧，剩下的路我自己走回去就行。”

    右舵白色马自达上，坐在副驾驶上的松田阵平开口向开车的降谷零说道。

    “不好意思，我本来也只能送你到附近。”降谷零微微侧头看向松田阵平回答。

    松田阵平不由对上他的视线。

    他想起了不久之前网络犯罪对策课借清理病毒为由将他电脑上照片资料删除的事。

    “说起来，你和诸伏……（都是在公安有秘密任务吧？）”

    松田阵平说到一半，顿了顿，改口道，“以你们的处境，可不能惹人注意。”

    他知道降谷零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车开到路口，降谷零忽然停下了车，视线越过副驾驶上的松田阵平望向窗外。

    松田阵平也顺着他的视线转过头看去。

    一辆警车正停在一栋废弃商住楼下的路边，警灯闪烁，车外几个身穿警服的警察正在向路人询问着什么。

    “看来有工作找上门了，警官。”降谷零调侃。

    “真是的，今天见鬼了。”松田阵平轻笑了一声，伸手解下安全带。

    …………

    “打扰一下，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两人下了车，走到警车旁。

    松田阵平向其中一位警察掏出了自己的警察证，不过刚打开就很迅速地收回了。

    毕竟他警察证上显示他隶属于爆炸物处理班，按理说管不到与爆炸无关的案件，而降谷零的公安身份又不能公开。

    “噢，”见到是同事在询问，警察放下了戒心，耐心解释起来，“我们接到居民报警，有人偷偷溜进了废弃的大楼，在里面打架闹事。”

    他举起手向上指了指一旁的大楼，三人一同抬头看去。

    “明白了，谢谢。”收回视线，松田阵平向路人警察点点头。

    …………

    小巷口。

    “我已经给诸伏打了电话，让他去叫支援。”

    降谷零放下手机开口。

    松田阵平双手插着口袋，探头向巷子里张望。

    “我们先进去看看吧。”他提议。

    “好。”

    …………

    两人一边警惕地注意着周围的动静，一边慢慢走上了楼梯。

    大概是因为废弃已久，楼道地上还有不少落下的墙灰与玻璃碎片。

    走到楼上一间门微掩的房间前，降谷零放轻了脚步声，小心翼翼凑到门口。

    透过门缝，隐约可见一个穿着暗红色夹克的男人垂着头被绑在墙角。

    “他好像昏过去了。”降谷零说着，推开门走进。

    “还是个外国人。”松田阵平跟了上来。

    降谷零走到外国人面前蹲下身，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试图将其喊醒：“你没事吧？”

    外国人悠悠转醒，见到面前两个陌生人不由一脸惊慌试图挣脱，却因为双手被束缚在身后水管上而无济于事。

    “请你冷静，我们是警察。”松田阵平再次掏出了他的警察证举到外国男人面前，似乎是担心他听不懂，又放慢了语速重复了遍，“警——察——明白吗？”

    外国男人见状稍稍冷静了些，低声开口说了一句：“（俄语）快跑。”

    “是俄语，让我们快跑。”降谷零闻言站起身，向松田阵平翻译外国男人刚刚所说的话。

    “要跑也是他先跑。”松田阵平收起警察证，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了面前的外国男人，“跟他说，要是有警察拦他，就亮出这张名片。”

    降谷零从一旁的地上捡起一块锋利的玻璃碎片，缓缓割起将外国男人束缚住的绳子：

    “（俄语）我们先放你下去，一会要是有警察拦你，就出示这张名片。”

    绳子应声而断，外国男人顺势伸手接过名片收起。

    另一侧的门外忽然传来“砰”的一声。

    三人同时转头望去。

    “看来我们还有别的客人。”松田阵平警惕了起来。

    “（俄语）我先走了。”外国男人慌慌张张夺路而逃。

    松田阵平正看着外国男人匆匆跑下楼的背影，身后传来“咔”的声响——是降谷零在给手枪上膛。

    “不愧是公安警察，装备就是齐全。”松田阵平才站起了身调侃。

    …………

    “砰！”

    降谷零飞起一脚，干脆利落踢开门，双手持枪瞄准门后，口中大喝一声：“不许动！”

    昏暗室内，一个一身黑戴着兜帽的人影正背对两人站在一个古怪装置之前。

    听到降谷零的声音后，兜帽人缓缓转过了身，露出了脸——上的一张鸟嘴面具。

    面具的眼镜上还映着身侧诡异液体反射的蓝光。